这个梦境比前几次还要长,纪初桃每天跟在小官身边,陪他练习、洗漱、睡觉。
直到他三岁开始要学其他知识时,小官突然面向她说了一句话。
“不可以再跟着我,会被发现的。”
纪初桃眨了眨眼,诧异道。
“你看得到我?”
她掐指算了算时间,自己跟着小官足足大半年,从没有被他正眼看过一眼。
她还以为这次自己不会被看到,没想到年纪才三岁的孩子,竟然沉的住这么久的气?
“嗯。”
小官、也就是现在身为圣婴的小张起灵回答了一声,声音带着还没退去的奶气。
这个白衣服跟着他很久了,每次在他练习的时候都蹲在边上吵吵闹闹。
“你看得到我还这么久没和我说过话呀?”
纪初桃精神恍惚,怎么小时候的张起灵也一点都不可爱。
“不许跟着我出去,待在这里。”
小张起灵说道,仔细听还能感觉出一股霸气。
纪初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小时候的张起灵还是很可爱的,随后马上表示自己肯定不出去。
小起灵这才离开,走之前还关好了房间。
纪初桃和小起灵一起待了很久,看着他学习、看着他被带走刺了麒麟纹身,几乎旁观了他整个五岁,直到他圣婴的身份被人戳破。
小小的房间没有什么阳光,少女紧紧抱着怀里的五岁大的小孩,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到外面的喧嚣动乱。
当年小官出现在龙纹石盒里面,纪初桃就知道那是一场阴谋。
可是她没想到这阴谋的后果竟然要一个刚刚五岁的小孩来背负。
这个张家未免太过可笑!
圣婴的谎言败露之后,张家面临着分崩离析的解体。
一部分的张家人脱离了本家,圣婴变成了可笑的垃圾。
纪初桃抱着小起灵,看到他无悲无喜的脸只觉一阵心痛。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
小起灵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淡然,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一样。
每天除了练功学习,剩下就是淡淡地看着她。
没有思考、没有情绪、不会开心也不会难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起灵淡淡地看着她,就像很多年以后那样,并不说话。
但没过一会,他忽然问了这几年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纪初桃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声音柔和。
“纪初桃。”
“我叫纪初桃,等你长大以后就会遇到我。”
小起灵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接着,陪伴他多年的那个女孩在他眼中化为流光,在空气中消散。
天,亮了。
张起灵又在小院里练刀,在梦境里足足待了三年的纪初桃躺在床上,分不清今夕何夕。
“张起灵——”
她拖长音调叫人。
听到屋内人的呼喊,正在练刀的男人干脆利落地收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后走进屋里。
纪初桃讲述了自己在梦境中的经历,十分费解的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张家是不是有什么内鬼啊?为什么你圣婴的身份会戳破呢?还刚好从墨脱带回来了你出生的证据。”
张起灵手中动作一停。
“墨脱?”
纪初桃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仔细跟他说过白玛的事情。
“你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说,梦到了一名藏族女孩吗?我想她应该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一位住在雪山上的藏医。”
张起灵认真地听她说,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碎片式的记忆。
雪山、部落、藏海花。
纪初桃把白玛的事情跟他说了一番,想了想她直接提议。
“要不我们再去找一次雪山上的那个部落吧!”
去西藏墨脱,去找他的过去。
张起灵看了一下她娇弱的身板,淡淡说了一句。
“那里很冷,你会受伤。”
“哎呀,你忘记我身上伤会自己好啦,快点,今天去找吴邪要钱,等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墨脱!”
纪初桃脸上洋溢着笑容,活力满满。
她一向是有计划便去做的人,既然已经有了张起灵记忆的源头,那么大不了就一点一点追查下去。
张起灵握紧手中的刀,半晌后才低低答了一声。
“好。”
两个人在巷口吃完早饭,就出发去了吴邪的吴山居。
自从上次一别,三个人已经挺久没见了,而且那五颗鱼眼石她早给了吴邪,钱却只拿到一半。
要不是她相信吴邪,早就去登门了。
不过最近她天天忙着睡觉找回忆,根本没心思去找他,直到现在决定去墨脱前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