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把把他拉远,骂道。
“拍马屁归拍马屁,你她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
纪初桃刚往嘴里塞了一片鱼肉,听到他的话眨了眨眼,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偏生张秃子还像听不出话似的,跑过去和他握手。
“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
纪初桃漂亮的眼睛弯的像一对月牙,耀眼夺目。
张起灵平常没说过的话,原来都放到今天一并说完了吗?
怪不得平常也不讲话,问急了只憋出几个字。
胖子为人很直,看他一眼,问阿宁。
“这秃子是谁啊?”
张秃子一听脸就黑了,用力说道。
“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
阿宁左右看看,急忙上来打圆场,重新介绍了一遍张秃子的来历。
一听这是真教授,胖子也不敢太放肆了,忙和张秃子握了下手,说道。
“真对不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是个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肠子,姓王,粗人一个,你别往心里去。”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半天,还是纪初桃轻轻唤了一声,张秃子才停止寒暄,坐下吃饭。
胖子还嫌鱼锅不够尽兴,跑到船舱里一阵折腾,捣鼓出来一瓶酒来。
“来来来天仙儿,你也来喝一杯,这酒是黎苗乡镇有名的椰子酒,喝了也不醉人,你尝尝来,尝尝。”
胖子拿了一个新碗给纪初桃倒了一杯,刚想递给她就被吴邪拦住了。
“胖子你干嘛,小桃子年纪还小呢,给她喝酒干什么?”
张秃子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胖子好像看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不是,喝点酒怎么了,天仙儿肯定成年了啊,要不然怎么和小哥谈恋爱,成年了就能喝酒!”
他推开一众阻拦的手,铛的一下把酒碗放到纪初桃面前,接着问她。
“天仙儿,你想喝就喝,我就负责给你倒上,不喝就等最后都留给我胖子。”
纪初桃从来没喝过酒,倒真有些好奇。
“我二十了,可以喝。”
听到本人都已经这样说了,吴邪也不再阻拦,大不了他到时候熬夜守着一点。
新来的人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小姑娘也很好奇,不过他们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只会偶尔瞥她一眼,不敢正面打量。
反倒是不怕尴尬的张秃子,直直地看着她。
纪初桃小小的抿了一口,发现这椰子酒确实甘甜爽滑,香味醇美,完全不会辣口,只有香香甜甜的椰子味。
“好喝!”
她的称赞令胖子一乐,直接干了一碗,然后一抹嘴,闲聊道。
“天仙儿啊,你怎么自己过来下海斗啊,这个斗可不像鲁王宫,说不准咱们都得丧命,那哑巴小哥还能放心你自己来?”
纪初桃又喝了一口椰子酒,随意回答。
“总要自己出来看看。”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就知道天仙儿你肯定有几把刷子,上次鲁王宫我就说了,可这位天真同志一直不信。”
胖子大咧咧地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
纪初桃没在搭话,只是坐在那像个小公主似的,喝酒吃鱼。
一群人大吃大喝,一通风卷残云,直到月亮到头顶才罢休。
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此时脸色发烫,似乎身体对酒产生了排异反应,并不能完全解除酒劲。
她只觉自己脑子浑浆浆的,但神志又很清醒,身体还有些发软。
张秃子一直不着痕迹地看着她,掩在面具之下的脸隐隐透着一股焦虑。
胖子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打了个饱嗝儿,一拍大腿坐了坐直。
“各位,咱吃饱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纪初桃就坐在那,听着他们的部署,脑袋很沉非常想睡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精神十分清醒,完全进不了入眠状态。
她以为这是第一次喝酒的后遗症,也没深究,继续认真听他们开会。
“明天就这样,我打头阵,小吴同志就跟在我后面,天仙儿你跟在小吴同志后面,阿宁小姐和那个秃子就在最后。”
“如果我一看到不对劲的东西,就摆摆手,你们就马上停下来。如果我摆摆拳头,你们就什么都别管,逃就是了。”
胖子差不多就算这次的领队,也不知道他打哪来的,能抗能打,还对古墓非常了解。
吴邪他们也对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不过吴邪又列了个备品清单,让他们准备一些探灯、匕首、火折子、袋子、尼龙绳子等等。
吩咐好后,天都已经快亮了,他们赶紧休息,养精蓄锐,否则连水都下不去。
椰子酒看着没什么酒味,但是后劲儿很大。
纪初桃头晕晕的,连站都站不稳,还是吴邪一把扶住了她,把她带到船舱里。
她躺在那张铺了阿宁毯子的板床上,静静地想要入睡,张秃子不知道哪里去了,根本不在船舱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少女原本闭上了的眼睛又重新睁开,酒劲解了不少,但她眼波流转,显然还是有些微熏的醉意,水光潋滟惹人注目。
她一直没有睡着,脑海里不断闪现自己在鬼船上那一幕。
她的手竟然能自动愈合,这实在太奇怪了。
以纪初桃短短二十年的人生经验来看,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凡深可见骨的伤口,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愈合多少,但她的手,短短几秒钟就完全恢复了。
太离谱了!
纪初桃抬起手放在眼前,手背上皮肤柔软细腻,洁白无瑕,连一丝毛孔都无,更别提什么发黑的伤口了。
除了这个以外,她还发现了另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纪初桃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疲惫感。
不!
准确的来说,是她失去了疲惫的能力。
不管怎么折腾,她都不会感觉到累,哪怕连轴转了这么久,她都再也没觉得累过。
连带她的睡眠能力,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