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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骨灰”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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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披衣下床,走了出去。

来的人是廿白羽。

“陛——”他见到是微生舒,急急改口,“先生。”

微生舒还没见过他如此失措的模样,“出什么事了?”

廿白羽白着一张脸,说:“盛王萧昳——派人盗走了太后的尸骨!”

***

盛王宫,中庭。

往日寂静庄严的所在如今分外诡异。什么老缸花鸟、松竹奇石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神秘莫测、甚至让人有些悚栗的布置:

十余宫女内侍或捧符纸,或抱骨瓮,分立两侧,环绕着一座不明材质的祭坛。

天并没有下雨,祭坛却显得湿漉漉的。十几个小小的身影被上面黝黑盘曲的荆棘缠住,周围的阵法隔绝了求救的声音,却不能抹去他们恐惧的神情。

一个人——暂且称之为人——站在祭坛中央,浑身腐烂,扭曲变形,不时往下掉落黏着脓液和烂肉的蛆虫。

盛王端坐上首,有些怀疑地打量周围写满符咒的红纸。一阵冷风吹过来,那些沉暗的纸张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像是石头在铁皮上来回摩擦。

“这法术当真有用?”

“岂敢蒙骗大王。”躬身解释的是符玉手下的一个老道,“月氏遗骨的骨灰,加上亲近之人献祭,必能让澹台烬运数断绝。不出三月,便会暴病而亡。”

盛王皱眉,“三个月?太长了!”

“大王,”老道又一躬身,喏喏连声,“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祭坛前方,符玉将拂尘一扬。刹那间,庭中旋风骤起,天边黑云翻涌。

“轰——!”

云层中积蓄的雷霆滚滚而来,震耳轰鸣。

盛王往靠背上一倚,似是觉得这幅场面才勉强看得过眼,摆手道:“好了,快点吧。”

然而老道却并没有遵令而行。

不止是他。祭坛前面的女冠也停下了动作。

他们都往祭坛对面看去。

盛王刚要发怒,身边的内侍抖着声音说:“陛——陛下,那是什么?”

这一句话不可谓不突兀,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正对中庭的殿阁的屋脊。

一道黑沉沉的人影立在那里。

孤绝、峭拔,像是一抹阴影。看似无声无息、平平无奇,可只要他站在那儿,漫天的黑云与雷霆便都沦为他的陪衬。

“好久不见。”那人说。

盛王目眦欲裂。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来人的形容,但他绝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屋脊上的人已如鹰隼般飞掠而下,随意扬手便将祭坛毁去。一时间,只听隆隆闷响,大地震动,弥散的黑雾挟着翻涌沸腾的火焰,瞬间将整个中庭淹没。

等到火焰散去,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盛王吐了一大口血,手脚并用地狼狈爬起。他慌乱地四下寻觅,提起旁边不知谁遗落的剑。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又是何妖术!”

澹台烬觉得好笑。“萧昳,是你命人盗掘陵寝,将孤生母的遗骸掳来盛国——堂堂帝王做起这般偷坟掘墓的勾当,居然还有脸问我是何妖术?”

盛王将手里的剑一挥,斥道:“澹台烬,你想赢孤,你以为你暗中勾结宣城王,孤不知道吗?既然如此,孤岂能留你!你弑兄篡位之时,可曾想到今日之报应?!”

“报应”之类,从小到大实在听得多了,澹台烬不痛不痒。但这话的前半截有点意思,他止住脚步,反问:“勾结宣城王?”

随即,他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叹道:“可怜啊,可怜。”

盛王从他的言行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嘲讽,愈发怒不可遏,扭头对那老道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继续啊!”

他倒是还想找符玉,但后者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澹台明朗那具被拼凑起来的尸体再次失去了生机,零零散散滚了一地;祭坛被完全破坏,碎石、纸屑和不知名的咒物混杂成一地狼籍。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其中,正尝试着将周围的尸丨块重新归拢到一起。原本被困于祭坛之上的孩童如同一群被雨淋湿的小鸡崽儿,瑟瑟地躲在他身后。

“你——你!”看清那人的一瞬间,盛王气得双目通红:“你居然还敢出现在孤面前!你这个无耻的叛徒——”

面对这样的厉声诘责,微生舒只是一笑,并不理会。他低声哄着那些孩子们往外走,明显不准备参与今夜中庭的任何事。

于是庭中只剩下一地半死不活的盛国士兵,几个缩在一处的宫人内侍。月影卫在四周远远地围了个大圈,保持着既能及时警戒又不至于听到庭中对话的恰当距离。

澹台烬缓步上前。

他手里并没有兵刃,连护体魔气也尽数敛去,却将手持长剑的盛王逼得连连后退。

“你说我们是妖魔和叛徒,你自己呢?为一己私欲,将百姓卷入战祸;为杀我一人,不惜以无辜子民为祭。臣子被你忌惮,子女被你牺牲,你还想指望谁对你忠诚?”

说罢,他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想把你的性命多留几日,可惜,你自己急着找死。”

“住口——你住口!”盛王将剑指向他,几近疯魔,“大盛国运正隆,正好缺你一个人头来祭奠!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现在就除了你,等明日天亮,盛军便能踏破景都,从此,天下都将是我的!”

“……”澹台烬着实沉默了片刻,才挥挥手把那些想要爬起的盛王护卫全部放倒。“萧昳,太医是不是从没为你诊过脑子?”

盛王又往后退。他喊着“护驾”,一个护卫倒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脚。

“妖法——你果然会妖法!”他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像风中的一片落叶。但他仍强撑着气势,说出的话越发刻薄尖利:“难怪澹台无极要将你幽禁宫中自生自灭——当年,若不是被送到盛都为质,你早就被他弄死了吧?你就这样感念孤对你的恩情吗?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心慈手软,留你在宫中养大,你不但不在孤面前感恩摇尾,反而张牙舞爪——呃!”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飞出去,直到撞上石柱。后背传来撕裂的痛楚,长剑脱手,他重重砸在地上。他试图爬起来,尝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息。

尽管如此,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大笑起来,边笑边仰头,似乎是想从对面的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中感受一点胜利的滋味。

但盛王注定要失望了。

澹台烬并不生气。他不在乎自己被说成狗——或是其他什么。有时候他会觉得,动物比人可爱一些。

他出手打断对方的话,只是懒得再和这个垂死挣扎的人继续掰扯。不知怎的,他们两个的思路似乎有种微妙的错位,讲起话来令人分外痛苦。上一个让他有类似感觉的还是兰安,不过她也慷慨地用生命告诉他一个道理:对付这种说不通讲不明的人,拳头远比话术有用。

所以他游刃有余地把盛王打成了一滩烂泥,这才说:“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别连自己都骗啊。萧昳,你我之间,何曾有半分情义可言。”

他招手唤过那个抱着骨瓮的宫女,对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说:“跪下,给我母亲磕头赔罪,我留你一个全尸。”

盛王十分硬气:“做梦!”

随即他就被打进体内的一道黑芒折磨得大声惨叫起来,千刀万剐般的痛苦让他只恨自己不能马上死去,刚才的硬气顷刻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住手——住手!我跪,我道歉!”

澹台烬停了手。

盛王抖抖索索地翻身。

痛苦的余韵让他面色狰狞,然而他的膝盖最终没有碰到地面,反倒借势挣扎而起,一把夺过宫女怀中的骨瓮,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哈哈哈!”他发出癫狂的大笑,“叫孤给她的骨骸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你!天下皆知,你母亲为生你而死,是你害死了她!你该感谢孤,是孤召来了这场雨,将一切冲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给你留下——”

远远近近的雨声,狂乱的笑声,天地一片嘈杂。

可就在这时,所有的一切突兀地碎裂了——像石子儿磕上琉璃盘,面前的景物顺着蛛网一样的裂痕,突兀地、碎裂了。

盛王如坠梦中。他跌在地上,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四周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有所不同:月影卫依旧包围着中庭,祭坛也依旧被炸毁。但天上一轮明月朗照,并没有下雨;宫女手中捧着小瓮,并没有被摔碎;原本走掉的微生舒仍站在不远处,正看着随行护卫运走一具棺椁。

再往前看,三步开外,澹台烬盯着他瞧,冷淡中带着点看戏的兴味。

“你招揽的这些人可真不怎么样。竟没有一人发现,你们一开始进入的,就是一场梦幻泡影吗?”

说着,他从宫女手中取过小瓮,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好大一蓬白色粉尘顿时四散飞扬,弥漫出一股稻米的香味。

等等,稻米的香味?

……

几刻钟前。

虽然迟了一步得到消息,但澹台烬和微生舒来得并不慢,还顺便带上了廿白羽谢叙的两支小队。

进入盛王宫后,寻找遗骨确实花费了些时间,好在有个叫云福的小宫女似乎之前认识他们,帮着找到了藏匿遗骨的地方,省去他们用血缘寻踪法术的功夫。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铺展开的魔气织成逼真的幻境,将所有人吸纳进去。盛王手下暗卫自以为碾碎的是尸骨,其实不过是厨房的糯米而已。真正的遗骸早就被安放回棺椁之中,只待妥善运送回景国。

……

回到当下。盛王顶着一头一身的糯米粉,表情彻底僵住。

他仍然不甘心认输,拼命思考着对策。忽然,他的手碰到了袖中的一张符纸。想到它的来历和用处,他咬牙狠心,伸手去抓旁边的刀。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手掌,他立刻将血浸到符纸上。万幸的是,符玉虽然不讲义气地先走为敬,给他的保命符还算货真价实。一道灵光闪过,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番变故电光石火。

然而,面对这样突然的转折,澹台烬却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欠奉,更没有丝毫出手阻拦的意思。

冷瀑般的月光下,他站在一片横躺着的活人和死人中,看着盛王消失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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