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蛾子,是靠着温度感知我们的存在。那么,只要让这块地方,高于我们的体温就能活下来。]
揽月明白了谢行止的意思,她摩挲着手里的火石,感受到手心中微弱的温度。
[明白。我去。]
去烧了这邀月台。
[我会给你加一个术法的庇护,再给你施个浮空诀。你只管着往上冲,玄烛我来对付。]
[但是,这庇护在接连的攻击下只能撑住一炷香的时间甚至更短,我忙着跟玄烛缠斗的情况下,顾不上再给你重新施一次法诀。]
揽月明白谢行止的意思,她既然选择了要救下大家,就要做好准备。
[好。这边够了。]心声刚刚落下,她就感觉到身旁的人点了她一下,她的身子轻盈地浮空了。而后,她猛地擦亮了火石,火光映照着整张脸格外明亮。
成群的飞蛾看到了火光,远离了那些躲在楼层中的猎物,朝着揽月而去。于是,烛在黑压压一片的飞蛾群中,看到了一束光亮朝着楼顶而来。
她冷笑着就要出手:“你来找死,揽月。”
但是很快,更尖锐冰冷的剑意朝着她袭来,大蜘蛛带着她仓皇地躲开,吐出的蛛丝朝那人而去。
“我来与你打。”谢行止抱着剑踏着咒力凝结成的飞羽,拦在了烛身前。
她任由蛛丝缠绕住自己,低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烛下意识问了一句,而后她脸色变了,指挥着蜘蛛逃窜开。
“轰!”巨大的雷声又至,这次蜘蛛避开了,但是受了伤,吐丝的地方焦黑一片,看样子暂时吐不出蛛丝了。
“我说,你还是不长记性。”谢行止拍开身上的灰烬,持剑又上。
烛指挥着一部分飞蛾围堵着谢行止的行为,咬牙怒声:“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爬虫,这么难杀。为什么要来坏我的事!”
“我想,见见你们的东家。”
听到这句话,烛诡异地停顿下来:“你想见她,我带你见她啊!?那你为什么要拆我的邀月台?”
看着怒气冲冲的花魁少女,谢行止避开了她的鞭子,又手指一点,咒力凝结的白色飞羽与飞蛾们缠斗起来,这些飞羽就像一只只小鸟,将这些飞蛾一只只吞吃进去。而后,黑压压的蛾群变得稀薄。就如同乌云散去,露出了晴日的阳光。
而楼顶上,站着一个人。正是冒着虫群往上冲的揽月,她身上的庇护罩已经很薄了,但是好在还没破。她伸手朝着谢行止示意了一下,又微笑地看着烛。
烛瞪大了眼睛,不理解她在做什么。
而后,揽月手中的火石摩擦,火星抛向了正中的那轮圆月[点清光]。
但是火石却没有燃烧起来,它被一只手握住熄灭了。而后,谢行止就这样注视着眼前的圆月中出来了一个人,她察觉不对想要上前,却被烛和蜘蛛短暂拦住了去路。
等谢行止将烛重伤,再看向上空时。那名鬼魅般的女子已经伸手戳穿了揽月的庇护罩以及胸口,揽月就这样,倒下去,血花在楼里散开。
她张了张口,目光转向楼层中幸存的大家,笑起来,而后呛了口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眼神就暗淡下去了。
在楼层里的人纷纷伸手,托住了她的身子。而后他们将揽月抱进楼里,抱着她已经冰凉的身体,低声恸哭。这些哭声,成为邀月台今夜的乐曲。
那女子带着一副纯黑的面具,整个人罩在黑纱中,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是水蓝色的。
“窦青鸢。”谢行止道。
可惜,那女子没有应声,她只是顿了一瞬间,但是那个反应却不像是被认出来的反应。她很快就朝着谢行止袭来,手上并没有武器,只是靠着拳脚与谢行止相斗。
但是,谢行止拔剑劈向她时,剑却顿在了双手之间,就像遇到了什么看不见的阻碍。谢行止在又一次近身时有意捻了张符纸靠近,果真符纸齐齐断成两半。
顿时,她了然了:这女子并不是没有武器,而是手腕间系了见血封喉的银丝,动辄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