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行止姑娘,要除我?”
谢行止敏锐地感受到国师话音未落周边出现的几股气息。
她平静地摇头:“没兴趣。况且,你不是邪祟。”
“哦?您好像很了解我。”国师攸地笑了,担得上倾城绝艳的姿容,“那我是什么?”
谢行止闻言,淡声:“你是人。”
“除掉。”国师当即沉了脸色,寒声道。
谢行止刚警觉却听到暗处传来几声的骨裂声,随后答:“处理干净了。”
国师这才又看向谢行止,桃花眼泛情,勾起嘴角:“你是从何而知呢?”
“理由。”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两族之事,少得空闲去理会他事。这些天处理完事,去便开始回想这些事。”
“结果我所有人都理一遍后,发现大部分人都解释的通,他们做每件事的理由。唯有你,我找不到。”
“你表面上的目的倒是很明显。你希望李守谨能够成为一名无情的合格的帝王。”
“你希望无情不是不知情而无情,而是懂情后为了各种利益自己剥离自己的感情。你想要一个成熟的帝王,也需要李守谨有着对敌族的恨意。”
“可是,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国师桃花眼有些暗下来了、但他还是依旧倚在椅子上笑言:“继续。”
“听闻堪舆的宗旨便是教化众生,传播大道。”
“倘若说掌握一个合格的帝王,那不知,算不算是传播大道最有力的方式?
“你不仅是人类,还是堪舆中人。”
谢行止神色清冷,没有一点慌乱:“你放心,我只是有了猜想,过来对证一下。我没有那般闲,去掺和你们间的争斗。”
国师阖目,摆手:“我乏了,你自行离去罢。”
待一睁眼,谢行止已经没了身影。
国师不由得笑了笑,笑完自己都怔愣了下,居然自己还能有真心实意笑的时候。
羽族皇宫。年轻的羽皇冷眼看着殿内更换的一批侍卫,为首的禁军统领抱拳向他请罪:“近日有小人谗言蛊惑陛下,臣当尽护卫陛下之责,故而斩小人清君侧。”
李守谨死死瞪视对方,指着殿内刚被斩杀干净的心腹与侍卫,冷嘲道:“这便是你的职责?”
禁军统领全然不顾李守谨噬人般的怒意,依旧是不卑不亢地行礼:“臣方九嘉,万死不辞也要护陛下安危。”
李守谨大喝一声,提剑就朝禁军统领挥去:“朕砍了你!”
方统领不躲不避,一剑砍入肩膀三分,血色染红了他的半处胸膛。禁军见状全部拔出兵刃指向李守谨,方统领却摆手示意叫停,而后平静地谢恩:“臣谢陛下赐剑。”
“国师大人嘱托臣务必将信给陛下带到,还望陛下恩准。”说罢,方统领将怀中的信件拿出,放在殿内龙椅前的方案上,而后单手行礼带兵转身离去。
李守谨看着被血色染红的信件,阴郁着面色终究还是拆开了信封。
[小皇帝,知道除之而后快是好事,但是人心才最是难测。
既没有一柄趁手的刀,便应该按耐不发,积攒力量。
否则,刀虽利却双刃,杀人不成反伤己。
作为惩罚,兵权暂且交还回来罢。此次麟族一事做的已是任性,可你,还没有任性的资本。
在昭明的眼线也交由我继续联络,在人间的前尘往事本就是一场旧梦。
如今,梦也该醒了。]
羽皇揉碎了掌中的信纸,气极反笑:“谢行止,是我轻看你,才被你反将一军。”
被记挂的少女走出国师殿,淡漠着的眉眼攸地有些锋利,她在默默揣测着。
国师确是堪舆中人,依着他在尧和的身份,却不知暗杀一事,那便只有一个答案。
在密林中遇到的那杀手,不是堪舆中人。
倘若真是堪舆中人,那指使杀手的幕后之人,按理说通过国师来行此事,才是最稳妥杀死她的方式。
不是堪舆阁之人,死前却报了堪舆阁名讳,那人怕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认识国师。
这才露了端倪。
可如临羲景那日所言,那人在报自身名号时不被察觉其言有假,说明早训练过无数次,将此话烂熟于心。
故而没有露出端倪,但这也说明与堪舆结怨已深。
或者……谢行止有了一个很不符合常理的猜测。
随后,谢行止唤出白羽,向狐族方向去了。在途径麟族皇城域内,还是垂头望了一眼,那下面是干涸的土地,凌乱的尸体,以及一城死寂。
“当年的羽族何其无辜!”
她识海中浮现出李守谨声嘶力竭的模样。
“可麟族皇城百姓,又做了什么呢。”
纳兰骊兄妹当初微服私访百姓和乐的场景替代了李守谨的身形。
“一切不过是权势纷争下,沦为的牺牲品罢了。”
最后所有被眼前横尸遍野血海漫天的枯寂所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