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羲景推测着,沉声道:“一同编织这个谎言?”
两位妇人有些讶然他的敏锐,颔首:“看来公子是极聪慧之人。”
她们的眸子里流露悲切:“小殿下被癔症魇住了,可……不论哪位,都不觉着。”
他们都觉着她疯了。
可是从未将她真正放在心上。
缳樾宫中。临羲景看向大殿中的人:“好久不见了。熙浮上神,现在该尊称你为域主夫人了。”
域主夫人朝着临羲景微微作揖,威严的神情此刻显得柔和:“见过殿下,妾身可不敢当这一声尊称。一切为了九界。”
“吾奉父君之命来探寻九界。如今需你帮吾一事。”临羲景扬手以巫力将域主夫人扶起,敛眉正色道。
域主夫人闻言察觉到什么,神色肃穆:“……九界不稳了是吗?”
“两仪鱼暴动了。父君与众上神暂且合力压下。”临羲景沉声道,“九界,恐有变动。”
“妾身知晓了。”域主夫人叹口气,复又坚定起来,“妾身会守好弥生域。”
“对了,”临羲景忽而想到什么,淡声道,“阿绫姑娘很寂寞。你似乎没有怎么好好看过她。”
域主夫人闻言一怔,平静开口:“小女给殿下添乱了。”
“言尽于此。”临羲景见域主夫人的态度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大殿。
域主夫人静默在原地,看着殿外的珊瑚礁上欢快游动的鱼群,在海水波动下发出晶莹的磷光。
待临羲景远去后,她这才复又出声:“出来罢。你我气息几近相同,他不能察觉,但我却是一早便知了。”
珊瑚礁后游出一道身形,赫然是“阿绫”,也就是卿生珠。
卿生珠咬着唇瓣,惴惴不安般低声行礼:“见过母亲。”
域主夫人冷着脸,语气平静可却透出不容抗拒的威严:“阿绫,我与他人商讨要事,岂能在一旁偷听?”
卿生珠深绿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掉落成一颗颗珍珠。她将头埋得极地:“母亲,阿绫知错了。今日之事阿绫定不会说出去。”
域主夫人见状,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有些黯然,态度软和了许多:“知错能改便是。不许下次。”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卿生珠暗地攥了下拳,仰脸孺慕看向域主夫人:“阿绫好几日未曾见到母亲了。”
域主夫人冷下脸,呵斥道:“胡闹!就因此事擅闯宫中。退下。”
卿生珠哑然,半响涩然:“是。”
域主夫人瞧着“阿绫”落寞的背影,眼眸中有丝动容,却又被强行压下。
她喃喃自语:“一切为了九界。”
澄澈的海底波光粼粼,鱼虾恣意遨游,底部的白沙里时不时钻出小蟹,临羲景离开青隰宫,凝望着仿若万丈遥远的天际,没有言语。
而谢行止出了弥生域后,念了个诀,恢复原身,有召出大片白色羽毛,一脚踏上,朝着云霄的翼星方位而去。
到了云霄上。四周寂静,只有云雾缭绕,远处有一座宏伟的云殿。
谢行止走进云殿,殿内有一个个云团组成的小侍者候在殿内。谢行止单手抓起身前一只,那小侍者很有灵性地挣扎起来,叽叽喳喳喊了起来。
她觉着有趣,摸了一把小侍者的脑袋,语气温和道:“带我去寻这里的主人。否则你们都会被我打散。”
小侍者的身子抖起来,眼里“吧唧”滚落一颗颗雨滴,身子变灰了。周边的小侍者见它这般,一同落下雨滴,一时间,殿内一群小灰团子抖着身子。
它赶忙点头,见谢行止将它放下,却没有带路,而是与其他小灰团子聚在一起。
不好。谢行止警觉,一边低声喊:“防。”一边伸手迅疾地描绘了眼花缭乱的符文。
这时一道巨大的雷电“轰隆”一声朝她劈下,紧接着稍弱的雷电接二连三地朝谢行止砸来。
刚刚凝聚成的防护被第一道雷电劈散,幸而符文凝成更坚固的防护形成挡下接来的雷电。
但随着雷电数目增多,防护显得黯淡下来,谢行止心中暗念:“铭。”
一柄窄长银剑带着锐利的剑意出现在谢行止手侧,剑意一现,连雷电都被逼得颜色一淡。
她手执铭,朝着雷电利落一劈,“嘭”雷电被划开炸裂,剑意直指小灰团子而去,一时打散了大半。
小灰团子见状一哆嗦,却仍是想逞强,但在谢行止走向它们的时候,似是感受到什么,望了谢行止一眼,又望了铭一眼,竟然安安静静地缩起身子,变回白色,不再动作了。
原先那个小侍者望见谢行止,犹豫着想上前,却又畏惧着“铭”的剑意,顿在原地。
“服气了。”谢行止收回铭,捞起小侍者,淡声道。
小侍者点头如捣蒜,当即从谢行止手中跳下去,揪着谢行止的衣角,亲昵地蹭蹭,拉着她走去。
这个态度是不是转变太快了?她偏头疑惑,但还是跟着小侍者走去。
小侍者拉着谢行止兜兜转转,到了一处房间停下,示意她进去。
“你不同我进去?”谢行止有些探寻看着它,是不能还是有诈。
小侍者似是懂得谢行止所想,叽叽喳喳喊了几句,指下房间,又指下自己,晃晃脑袋,做出皱脸的动作。
“你进去了,里面的人会不高兴?”谢行止看懂了小侍者的动作,有些无奈,“行吧,那我便进去了。”
就算有什么花招,应该因为没能耐对自己如何。
小侍者松开她的衣角,前去拉开房门,等她踏进房内,房门又被小侍者轻轻掩上。
在谢行止进去后,小侍者便欢快的朝着殿前跑去,见到一大群小白团子后扑进去。
兴奋地和小白团子们叽叽喳喳地讲起话来,听完小侍者的话,它们也都兴奋地蹦起来,一时间,这个殿内都是蹦跶的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