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芷解释道:“是小将军送我过来的。”
“原来如此。”李榕了然,忙躬身道谢。
“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了。”
屋内几人一时顿住,不约而同地回身看去。
傅靖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瞧见谢安握着惜芷的手,眸色暗了暗,扬声道:“好生热闹啊。”
李榕不认识这人,闻言有些不悦,正欲说道什么,衣袖让人扯住。
他看向惜芷,见其对自己摇了摇头。
惜芷看着将自己害进医馆的罪魁祸首,恨不得上前踢几脚。这人怎么这般阴魂不散,她都死过一遭改头换面了,傅靖还能精准地将她抓住。
“不知这位公子意在何为。”惜芷面露嫌恶,“那日我在雨中撞倒你是我有错在先,可也罪不至此。难道只有我死在昨日的大火中,你才能放过我?”
她无意与傅靖再有牵扯,这一番话便说的格外重。
听罢,傅靖还未出声,李榕倒先坐不住了。小芷失踪这几日,他与阿娘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日日四处寻找,甚至昨日还报了官。
眼下得知是面前之人绑架了惜芷,李榕捏着拳头便揍上去。
傅靖身形未动,生生忍下这一拳。他歪了歪头,抹掉嘴角溢出的血,笑道:“你可满意?”
这话是看着惜芷说的。
疯子。惜芷面色一白,不觉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谢安抓住时机,起身将人护住,口中安慰道:“莫怕,我在。”
傅靖这才有空看一眼谢安,见状嗤了一声:“谢小将军眼下装什么好人。”他讽刺道,“你可是忘了,余惜芷是如何死的?”
谢安不为所动,闻言淡声道:“与殿下何干?想必殿下也看出来了,她厌恶你,你又何必死缠烂打,丢了体面。”
傅靖不屑他这般虚情假意,看着惜芷与他挨得极近,只觉碍眼无比,他猛地上前,试图将人拉过来。
一旁的李榕时刻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沉着脸将人拦住。
“你休想再伤害小芷。”
傅靖步子一顿,不耐地看向这多管闲事之人,啧了一声,终究是没说什么。他派人查探过,知道是这几个月余惜芷是住在这人家里,还口口声声唤其二哥。
若是他动了李榕,余惜芷定会讨厌他的。傅靖不愿看到女娘用嫌恶的眼神看向自己。
狭小的医馆挤着几个大男人,屋内气氛凝重不已,惜芷一时呼吸都不畅快了。
郎中更是早早躲出去避风头了。
惜芷欲哭无泪,不知为何事情会发展至如此地步。
她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李榕,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二、二哥。”这声“二哥”语气有些迟疑,惜芷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余闲,她强行按下不该动的念头,又道,“我想回家。”
李榕见她小脸煞白,一副受惊不轻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傅靖这个绑架犯,伸手将人护住,温声应道:“好,二哥带你回去。”
惜芷让李榕护着离开,屋内的另外两个男人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敢跟出去。
待人走后,傅靖率先出声:“谢小将军耍得一手好手段,想必你早就发现余惜芷还活着,难为你煞费苦心地阻拦孤派来临祁之人。”
“是又如何。”谢安紧紧捏着自己让女娘甩开的手,面色阴沉,“殿下自己犯蠢,又怪得了何人。”他只恨自己没能瞒得久些,让傅靖发现了端倪。
二人相见两生厌,不过片刻便不欢而散。
李家。
惜芷与李榕刚踏进院子,李婶便满面焦急地迎上来。
“你可吓死婶子了。”李婶将惜芷揽入怀里,声音里满是后怕。
惜芷心下一软,放任自己握在李婶的怀里,闭着眼,软声道:“让婶子担心了。”
一行人进屋后,李婶才想起来询问惜芷这几日是去了何处。李榕今日去医馆是瞒着李婶的,只道有人找到了小芷,并未让李婶知晓惜芷是让人从火里救出来的。
惜芷来时与李榕对过口供,为了让李婶安心,她不欲让李婶知晓自己让人绑架了,眼下闻言,因说道:“婶子,我那日遇上故人,突然恢复了记忆,一时让其绊住了脚。”
“这几日让婶子担心了,是我不好。”
“无事。”李婶听见她恢复记忆,为她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生她的气。
不过,李婶面露犹豫,想了想,问道:“小芷想起了往事,可是你的亲人寻来了。”她顿了顿,又道,“你可是要走了。”
惜芷摇头,随意道:“我无父无母,若是婶子不嫌弃,我便不会走。”
李婶面露喜色,彻底放下心来:“婶子巴不得你常住于此,怎会嫌你。”
身侧的李榕不似自家阿娘那般心宽,他没缘由地想起今日在医馆为了小芷争锋相对的两名男子。
除了谢小将军,另一位虽身份不明,去也能看出其周身掩盖不了的贵气,定非凡人。
更何况,谢小将军对那人的称呼,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