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直嘴角,淡声道出面前之人的身份:“余二姑娘。”
余二姑娘,也便是余惜芷,捂着扭伤的脚踝欲哭无泪,半响,细弱蚊蝇地应道:“谢小将军。”
胡天师在身后看出点名堂来,他抓到的这个邪祟竟是与谢小将军认识,莫非抓错了?他不由心下一慌,额上登时冒出不少冷汗。
“谢小将军?”胡天师声音没了方才的洪亮,气虚不少。
谢安未应,而是屈膝蹲在惜芷面前,伸手将罩在她身上的网揭下来,面色复杂:“深更半夜的,余二姑娘怎会在此?”
惜芷没了束缚,浑身轻松不少,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谢安神色,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她因着没了隐身衣,再不能肆无忌惮地蹭气运值,眼看两个月转瞬即逝,不免有些着急。
思及自己多次穿着隐身衣入念云筑,早将其里头的路线摸得清清楚楚。便在系统的怂恿下,大着胆子想潜进谢安的屋内再拿些贴身之物。
谁知出师未捷,刚落地便让一跟隐在暗处的绳子绊倒,紧接着便响起清脆的摇铃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兜头罩住 。
待她缓过神,便是谢安现下看到的场面。
“谢小将军?”身后的胡天师不死心,厚着脸皮凑上来,试图替自己辩解,“那邪祟定是俯身于这小女娘身上了,我这葫芦方才……”遇见她便开始晃动。
话未说完,便让谢安摆手打断:“石墨,将人拖走。”
“是。”石墨上前,伸手将胡天师双臂架起,不由分说便将其拖下去。
谢安留意到惜芷的右手一直护在自己的脚踝处,面色变了又变,终是做下决定,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院子里的下人看着二公子抱起面前的女娘,登时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这还是自家向来不近女色的二公子吗?
惜芷无暇关注众人的反应,因害怕摔下来便下意识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她仰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谢安,有些摸不清他是何心思。
天道:“气运值增加五十。”
好家伙,这气运值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枉此行。
惜芷眼前一亮,再次看向谢安时,面上多了点不怀好意。
谢安强忍着不适抱着怀里的女娘,加快步伐欲将人带回前厅安置,一面回身吩咐石言:“去请府医。”
石言:“是。”
将要走近前厅,谢安身形一僵,垂眸看向怀里的女娘,面色一言难尽:“余二姑娘,你这是作何?”
惜芷顺着谢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她这根不安分的手指不知何时有了自己的意识,正戳在谢安的锁骨上,轻轻摩挲着。
“哈哈。”她尴尬一笑,“手滑了。”她方才与系统试探如何触碰能增加更多的气运值,一个不留神竟是将脑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了。
谢安无言,沉着脸将人抱进屋,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放至椅子上,随后往后退了十余步,将惜芷视作瘟疫一般。
见状,惜芷有些失望,她气运值还没吸够呢,怎么就跑了?
“余二姑娘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谢安抬手不着痕迹地摸了下自己的锁骨,只觉那处火烧般滚烫不已。
余惜芷眨着眼,一脸无辜地瞧着谢安:“我也不知。我原在屋里歇下了,谁知眼一睁一闭便出现在这里。”
谢安观她神色不似作假,眉头皱得更紧:“那余二姑娘在此之前可有发现何异样?”
余惜芷眨眨眼,摇头:“不知。”
见她一问三不知,谢安不免头疼,一时没了头绪,正想着将那胡天师找回来询问一番,便触及余惜芷腰间悬挂的香囊。
余惜芷出现的突然,且已是深夜,他本就几夜未睡,已是疲乏不堪,方才便失了分辨力。
眼下因着这个香囊,谢安回过味来,便发觉余惜芷可未必如她面上那般无辜。
“余二姑娘这香囊,我瞧着有几分眼熟。”
坏了。惜芷下意识抬手捂住那个香囊。
“二公子,府医来了。”
惜芷抬眼便见一青衫男子走进来,当即认出是她之前在谢安屋里撞见的那位。
府医跟在石言身后,提着药箱走进来。
“何处有伤,与府医说便是了。”谢安暂且止住话头,兀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角落站着的小丫鬟捧着热茶上前,又在谢安的吩咐下捧过一杯热茶递至惜芷面前。
谢安端着茶浅啜一口,好整以暇地看向惜芷。
惜芷受不住他的打量,低着头指着自己的脚踝,小声与府医说明情况。
褪去罗袜,余惜芷打眼头瞧去,发觉自己的脚踝青紫一片,肿得吓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难怪她觉得疼痛难耐。
谢安扫过那抹晃眼的莹白、及那骇人的青紫,亦是面色微变,回过神后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待府医为其敷上膏药,将脚踝包扎起来,谢安将茶杯搁置于桌上,清了清嗓子,道:“石言,去喊石青过来。”
原来这青衫男子名为石言,那这石青又是谁?惜芷一面嘶嘶呼痛 ,一面竖着耳朵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