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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空蟬ノ影9(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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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傷口裡濺出的血液染紅了地面,加州清光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污,隨後便伸出左手,扯開喉嚨向不遠處的同伴吶喊。

「安定,快把主人帶過來這邊!」

「我知道!」

懷裡抱著主人的大和守安定向右跳開,俐落地閃過朝自己劈砍過來的刀刃。

縮在安定懷裡的冬青本丸審神者害怕的縮起肩,眼淚撲簌撲簌的從緊閉的眼裡滑落,緊閉雙眼把頭埋進安定的胸膛,稚嫩的小手揪緊淺蔥色的羽織,拼命不讓自己哭出聲。

「安定...我想回家.....」

「好,我們一起回家。」

安定跨過被砍倒在地的檢非違使,快步跑到清光身邊,準備與清光一同從這裡殺出條血路。

冬青本丸的整體資歷還是太過年輕,年幼的審神者還不是習慣戰鬥場面,每當看到那些渾身是傷的刀劍男士們出陣歸來時,總是會被嚇到嚎啕大哭。

似乎是這個血腥的場面,勾起了審神者對戰亂時期,以及親人在自己眼前被戰火奪去性命的記憶。

即便知道這麼做很殘忍,刀劍男士們還是得遵照上頭的命令參加演習,透過模擬的方式讓審神者習慣這樣的場面。

清光一見到待在安定懷裡的審神者,立即將刀收起,伸手準備接過年幼的小主人。

然而,當他看見自己那雙沾滿他人鮮血的雙手時,他突然陷入猶豫,這雙手是否有資格碰觸自己的主人。

此時一個聲音的出現,打斷了清光的思考,他抬頭循著聲音望去,這次的演習對手,隸屬於山櫻草本丸的歌仙兼定在向他們喊話。

「你們幾個還杵在那做什麼,快點過來這邊!」

回神後的清光立刻和安定一同朝他跑了過去,歌仙的身上也同樣滿是傷痕,看來也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你們的審神者沒有受傷吧?」

「主人沒事,倒是你,為什麼要跑回來?」

「是我的主人下的命令,以你們目前的實力,是無法應付檢非違使的。」

歌仙的這番話聽來很無情,可是也道出了事實,冬青本丸的實力就是不夠,才會要他回頭來救援。

「快走吧,要是再待下去,說不定還會有新一波的敵人出現。」

歌仙指著自己過來的那條道路,通道的地面、牆上都能看見鮮血與斷肢,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面,清光不禁打了個寒顫,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與歌仙的實力差距。

「另外,在演習時受傷的那些成員,已經由我的主人透過緊急裝置傳送回你們的本丸,不必擔心他們的安全。」

聽到其他成員們平安獲救的訊息,清光與安定都放下心來,畢竟檢非違使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敵人。

「吶,歌仙,你知道為什麼檢非違使會出現在這裡嗎?」

在前往緊急裝置的路途中,安定向歌仙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然而歌仙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法給予他們答案。

「我不知道,不過我的主人推測,恐怕是這裡出現了什麼會吸引他們的事物。」

跟在他身後的安定與清光看了彼此一眼,歌仙的這個答案,該說是預料之中,還是出乎意外呢?

走在旁的清光回憶起過去學習到的相關知識,檢非違使與時間溯行軍不同,沒有達到特定因素,他們是不會現身的。

「我記得他們會出現的原因,多數都是為了剷除長時間停留在某個時代的異物,他們攻擊的對象不只有我們,連溯行軍也是他們剷除的目標。」

安定聽了他的這番敘述,腦中想起過去從其他本丸的審神者、還是其他刀劍男士的口中,聽到他們對於檢非違使的其他稱呼-『時空警察』。

走在最前方帶路的歌仙撇了眼身後,輕點了一下腦袋,表示清光學到的知識並沒有錯誤。

「沒錯,但我們現在身處的時代並非是過去,他們沒有理由來攻擊屬於這個時代的我們。」

「可是我們確實被攻擊了啊!目標是我們也就罷了、他們可是打算連主人也一起殺死!」

講到這裡時,清光的雙眼撇向了被安定抱在懷裡的審神者,那小小的身軀雖然已經不再顫抖,可是手指還是緊抓著安定的衣服不肯放開。

「也許在他們眼裡看來,引領我們這些刀劍男士去各個時代守護歷史的審神者,也是同罪吧。」

緊急傳送裝置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歌仙推開緊閉的門扉,表面佈滿了無數枚的山櫻草標誌的防禦結界出現在他們面前。

歌仙過回頭,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併攏,在他們身上筆劃了幾下,施了個臨時的辨識術法,隨後便表示可以與他一起進入結界內。

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盤坐在儀器旁,兩手緊握住六角柱形的水晶墜飾,閉著雙眼專注的維持結界的穩定。

代替歌仙留在現場的擔任護衛的,是實力僅次於他的亂藤四郎,一見到他們,亂趕緊上前查看他們的傷勢,確認全員都無大礙後,才回頭向審神者進行報告。

「主人,他們都到齊了。」

審神者鬆開緊握在手裡的墜飾,睜開眼後先是從肺裡吐出口長長的氣,接著抬手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汗水,虛脫的在地上躺成大字形。

「終於可以解除防禦了!」

「啊啊,主人請您快起來,地板上很髒的!」

「亂說得一點也沒錯,請您快起來。」

歌仙走上前,從懷裡取出折疊好手帕,直接把手帕往審神者的臉上抹。

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發出怪叫,掙扎著挪開歌仙的手,乖乖從地板上坐起。

「牡丹你又不是不知道,架設結界可比想像中還要耗能,我想躺一下也不行?」

「我當然知道,所以現在更不能隨意鬆懈。」

歌仙收回手,回首望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名刀劍男士,以及他們的主人。

他們的審神者似乎還沒從恐懼的情緒中脫離,不管安定怎麼哄,就是不願從他身上離開。

見到這樣的景象,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無聲的嘆口長氣。

這孩子的年紀看上去,很明顯就跟之前那些交給其他本丸審神者扶養的孩子們大一些,怎麼會讓內心發展尚未成熟的孩子上任審神者?

審神者從地上站起,拍了拍沾在衣服表面的灰塵後走向裝置,雙手擺放在投影出來的鍵盤上,十指靈活的敲打起鍵盤。

裝置後方的空地中央升起道光柱,光柱向兩側伸展,化成扇長寬皆能讓一名成人通過的門扉。

輸入完座標位置的審神者朝在場的所有刀劍男士招招手,要他們全靠過來。

待他們全都上前後,審神者將目光放在清光與安定身上,豎起大拇指朝身後那道門比。

「通往冬青本丸的路開啟了,你們兩個快點帶著你們的主人回去,受傷的刀劍男士需要審神者才能進行治療。」

兩位刀劍男士驚訝的張大眼睛,清光更是趕緊向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道謝,並表示日後必定會再鄭重的登門致謝一次。

躲在安定懷裡的小審神者不知何時抬起了頭,兩眼直直的盯著在裝置旁的山櫻草本丸審神者,好像看見什麼新奇的東西似的,猛盯著對方的臉瞧。

「主人,在回家之前,要跟山櫻草本丸的審神者道謝喔。如果不是人家願意救我們,大家搞不好都會死在這。」

「......謝謝您。」

「沒什麼,你們快點回去吧。」

年長的審神者揮了揮手,直到他們三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光芒中,才緩緩將手放下。

「真是辛苦您了。」

歌仙走進審神者,柔聲的對自己的主人低語。

「可不是嗎?唉唷,在地上坐太久了,腰好酸。」

審神者將雙手搭在後腰處,上半身向後彎曲,僵硬的身子傳來陣清晰的喀喀聲。

在審神者還在那邊伸展軀體時,歌仙走向了站在旁邊的亂,從懷裡取出在

剛才的救援行動中,意外被破壞的通訊裝置。

看到被削去二分之一的機身,變得與塊廢鐵沒兩樣的通訊裝置時,亂忍不住發出聲驚叫。

「天吶...這也太慘了!」

「是啊,得麻煩你幫我聯繫另外兩名成員。」

「你跟我客氣什麼?我好歹也是你在本丸裡的第一個夥伴,這點事根本稱不上是麻煩。」

亂一邊從口袋裡取出自己的通訊裝置,一邊笑著用手肘輕撞了幾下歌仙的臂膀。

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是時之政府統一配給的,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印在機殼外的本丸標誌。

作為一把對美麗可愛的事物有所堅持的刀,亂藤四郎的通訊裝置上被他裝飾了不少水鑽,看起來相當耀眼。

「我想想喔,今天一起過來的除了部隊的成員...還有......」

怎知連通話都還沒來得及做,審神者突然發出聲滿是不尋常的驚叫,兩名刀劍男士循聲望去,映入眼簾中的,是臉上表情滿是錯愕的主人。

「您怎麼了?」

審神者茫然的望著天花板,從口裡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聯繫斷了。」

2.

長度過膝的淺金色長髮,裙擺長度拖地的純白色洋服,出現在眾刃眼前的,是肩膀以下部位全都沾滿鮮血的晨星,壓在肩膀處的手套同樣被血液給染紅。

肩膀因為疼痛而不斷起伏,過多的失血不僅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儘管已經筋疲力盡到連站立都有問題,但在見到『則宗』的那刻,還是鬆開搭在肩膀處的手,用僅剩不多的力量,拼死抓住那條垂在胸膛前的領巾。

「是你嗎……?」

頸部被勒住的窒息感使『則宗』臉上短暫浮現痛苦的神色,可是在他見到浮現在祖母綠色的眼睛內的淡青色光芒,與混合了錯愕及哀傷的雙眼時,相同的光芒也浮現在他的眼中。

「沒錯,是我。」

『則宗』控制臉部的每吋肌肉,試圖做出與往常相同的友善微笑,卻不知怎地,反倒擠出個淒哀的表情來。

伏倒在地的脇差少年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忍著痛苦吃力的抬起頭來,往聲音所在的方向望去。

「你對她做了什麼……!」

遍佈整顆腦袋的疼痛稍有減緩的跡象,堀川把手搭在其中一名同伴的肩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親愛的……」

晨星見到堀川那副痛苦的模樣,鬆開揪住『則宗』領巾的手,踩著虛弱的步伐試圖向他靠近。

「不可以。」

『則宗』伸出手,掌心搭在晨星的肩膀,他可以感覺到,濕潤的血液正逐漸滲透進手套的布料內。

「不要再打亂秩序了,否則引過來的,不會再只有檢非違使。」

這既陌生又帶著懷念感的聲音宛若顆小石子,拋入了名為記憶的水池中,在濺起的零碎記憶中,找到最核心的記憶。

-把異常排除。

出現在若草本丸裡的檢非違使們的身影,此刻清晰的浮現在晨星的腦中,這句話不只勾起了她的記憶,連前進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與自人類的手中誕生的生命不同,我們一族的壽命,嚴格來說沒有終點。」

『則宗』挪開手,不再以強硬的態度拘束她,因為他知道,晨星是不會再繼續往前的。

「無論做了多少努力,我們都無法與同伴以外的種族有任何結果。」

他看著被血紅的掌心,再把目光移動向鮮血淋漓的後背,從傷口裡出現的除了淌流滿地的鮮血外,從傷口裡伸出了一片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無形羽翼。

撕裂肌肉與皮膚組織的羽翼從體內破出,尚未乾燥的翅膀無力的垂在身後,如果能無視上頭的血液,以及那些像是刺青般環繞在表面的拉丁文字,這片未能完全伸展開的翅膀,好似條垂在身後的長披風。

『則宗』用哀傷的眼神,凝視著刻在羽翼表面的拉丁文字,隨著腦海裡浮現了往昔的記憶,他同時也感覺到,眼睛與鼻子深處都出現股強烈的酸處感。

「難道對你們一族而言,對同族以外的對象產生情感,是件罪孽極為深重的事嗎?」

他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婉拒同伴攙扶的堀川踩著虛晃的步伐,離開同伴們的身邊向他們靠近。

「……以結論來說,是的。」

從若芽色的眼睛裡,升起道若隱若現的淡青色光芒,『則宗』看向站在離自己不遠,眉羽間滿是震驚之色的同伴。

他悄悄地將手探入口袋,輕握住放在口袋內的玻璃瓶,冰冷的瓶身正提醒他,不惜將部分的意識進行加工,轉移至刀劍男士的軀殼裡,也要完成的工作。

從傷口內湧出的血液,在腳邊聚集成一灘深紅色的血池,晨星頂著那張慘白的臉,錯愕的看著倒映在血泊裡,自己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孔。

「我是應該要責備你,但是,我也無法徹底將整件事歸咎於你。」

『則宗』的視線停在了晨星背後,那片佈滿拉丁文,無法再次飛向天空的單翼上。

那不僅是枷鎖,也是罪名,更是造物主給予犯錯者的懲罰。

「你不僅是我們同胞的一部分,你也是從哥哥他的體內取出,名為『情感』的意識。」

「情感...」

晨星以微弱的聲音,重複這個詞彙。

「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會在跟同族以外的對象接觸後,更對他們產生喜愛、憐惜、羨慕等種種情緒。」

她看著套在左手無名指根部,那枚象徵與心愛之刃共結連理的證明忽明忽滅的淡青色的光輝的在眼底閃爍,任誰看了都明白,她已墜入混亂之中。

「是因為我嗎...?」

帶著白手套的雙手不自主的顫抖起來,晨星的腦海裡不停閃過化作廢墟與碎塊的屋瓦,以及被檢非違使弄得渾身傷痕累累的刀劍男士們。

讓和平的本丸搖身一變,成為戰場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正是自己。

「那只是場意外!」

趕到她身邊的堀川抓住她的手,淺蔥色的眼睛直直地撞進晨星的視線內。

「過去也有本丸遭到攻擊的紀錄,我們的本丸被發現也只是運氣不好,根本不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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