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越靠中心的位置越繁华,越接近终端塔越具有科技感,这一点在夜晚尤其明显。
用卫星视角看,城市的灯光如同一个个相接的星光脉络网,以终端塔为中心星星点点的往外扩散,愈是接近江户边缘“星光”愈是稀疏,仿佛西式舞会上美人遮面的淡金色纱网,为此刻陷入夜晚的星球增添了无数神秘色彩。
这份神秘过于甜美,吸引了无数前来探索的人,也产生了觊觎这份美好的存在。
伴随着飞船发动机的嗡鸣,又一辆宇宙飞船在终端塔顶端降落,舱门一开,便有许多来自不同星球的旅客鱼贯而出,他们脸上带着新奇或期许,都希望能在这次的的旅程里收获令自己满意的结果。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之下,在这座终端塔位于地底的核心处,一个白色的虚影正在梳理被不断抽取而有些躁动的能量,让生活在这个美丽星球的人们避过了一次灾难。
泛着荧绿的白光簇拥在白色虚影的身边,如同在母亲身边一般乖顺,撒娇似的向白色虚影表达自己的不满,在祂的一下下中被安抚,直到恢复平稳。
“不要着急,再等等,我会找到办法的。”
散发着柔光的虚影安慰着能量们,左心口处的光团如有魔力般逸散着星星点点的能量,这种能量让阿尔塔纳能量感到安心,让他们逐渐放松下来,慢慢的剥离虚影身边,不再那么叽叽喳喳。
看到能量们终于安静下来,虚影舒了口气,又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个灵体不用像人那样呼吸,不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
虚影此刻和能量们一起呆在“洞”内,检查了一下,发现主龙脉的能量们都安静了下来,没有漏网之鱼,祂轻而易举的穿过天道众为了管理阿尔塔纳能量而用特殊材料设置的“洞”,也叫“阿尔塔纳之门”。
没有人知道,阿尔塔纳能量作为维系这个星球生机的能量,是拥有意识的,被连续不断的开采它们已经开始产生愤怒了。
它们是这个星球自循环系统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天道众的突然出现与开采无疑是破坏了自循环,长此以往下去,能量迟早有开采殆尽的那天,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
但当那一天真的的到来,被毁灭的只有地球生灵,而那些天人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了,为地球生灵留下一个无法解决的烂摊子。
就在虚影准备回归躯壳继续睡大觉的时候,耳边又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呼唤。
心想这个觉大概是睡不好了,虚影调转方向,往声音的来源处飘去。
这次是又一个新地点,不变的是那样虔诚的朝拜景象。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渴求,也许是渴求他们的欲望,也许是渴求祂,但这些虚影通通不会在乎。
祂本就是这方世界最无拘束之灵,随心所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意的人还生活在地球,祂甚至不会管此处的龙脉、这个星球生灵的存亡。
自高处向下俯视,看着下方虔诚跪拜的人们,虚影疑惑了。
祂又不会回应他们的愿望,每次出现也只是为了让他们闭嘴,为何他们还乐此不疲的呼唤祂?
于是,一向自由随性的祂再一次降临。
“你可以让他们安静一下吗?”虚影走到这次主持祭祀的主祭面前,看着面前这张因为出现频率过高而开始熟悉的面孔,有些无奈。
祂不喜弑杀,也不喜欢干涉宇各个星球里生物的进化,所以在漫长的生命里,祂的手干干净净,从未染上任何污秽。
“天之御无摩緣主神,您终于又出现了,请使唤我吧,使唤您最忠诚的奴仆吧。”主祭匍匐在地,也不管身后信徒们对他突然下跪的诧异目光。
自之前的狂热不同,这次他掩藏的很好,表现出来更多的是虔诚。
之前多次吓跑他们的神明,是他的过失,他不该总是这样冒犯他们的神明。
看着对方收敛了许多,但依旧很夸张的姿态,虚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有些过于热情了,但是想到被不断抽取的龙脉,虚影觉得这些人也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于是祂问:“你为何要拜我?”而且用这么个奇怪的神名。
很奇怪,祂不叫这个,但是每次面前的人用这种名字呼唤,祂都能听见,只能说明祂承认了这个名字,允许别人用这种称呼呼唤祂。
虚影陷入了思考,实在想不起自己漫长到接近永恒的生命里这点小小的尘埃。
主祭额头贴地,十分恭敬的回答:“您百年前救下了我的祖先,还赐予我们极大的运势,我的家族才连绵至今,自此之后,我们家就世世代代供奉您了。”
说到这,主祭深埋的脸上闪过一丝野心:“但是我不甘心,只有我知道您,于是我为您创办了这个教会。”主祭抬起脸,眸中满是渴望:“您还满意吗?”
主祭弓着身子仰着脑袋,以十分扭曲的姿势仰望着他的神明。
只是神明面容模糊,他看不清,但祂泛着柔白光晕的洁白身躯让他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想要牢牢记住神明的样子。
多美啊……
这集天地灵韵造化之身,哪怕看不清面容,那浑身逸散的神性,只一眼便是至美。
家族里世世代代传承着神明的画像与神像,但那些经过他人之手雕刻绢画的俗物又怎能展现神明万分之一的姿态?
同时,他的内心又升起一种难言的满足,信徒们看不见,除了最初的祖先见过神明,家族世世代代都试图召唤神明,包括他的父母,但是只有他成功了,只有他见过神明!
当然,他也承认自己创办这个教会还有别的目的。
虚浮于空中的洁白身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祂低着头,主祭看不清祂的表情,但大致能判断出神明在审视他,这让他的内心不由得产生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