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男小三的宅子确实很不错,周围的精致十分讲究,还养着些奇花异草。
阿梨被仆人请进内室,发现土方和山崎居然也在,还有一个银卷毛,土方一副要挥刀的样子,像是要砍银时,山崎在后面拦着,而银时坐姿懒散,一点都不怕土方的刀挥下来。
所以,你说的正在查就是在这抠鼻屎吗。
室内的气氛并不好,阿梨进去都能感受到寒意,三人对阿梨的到来明显很意外。
阿梨沉默的和银时对视,对方放下抠鼻屎的手明显有一点心虚。
看见阿梨来了,土方收起刀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到廊下抽烟。
阿梨跟过去:“三叶姐姐还好吗?我听仆人说她犯病了。”
土方灭掉烟:“别担心,已经稳定下来了,就在隔壁。”
“爸爸。”
“怎么了?”
“我今天想留下照顾姐姐。”
土方看向阿梨,父女俩一样灰蓝的眼眸安静的对视着,许久之后土方叹气:“这次不行。”
“好吧。”阿梨也没有和爸爸争执,她知道爸爸说这次不行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说完,土方看着阿梨离开后,抬头看向没有星星的天空。
他不是想阻挠阿梨照顾三叶,而是这家人有问题,他不能让阿梨留在这,不然事情会变得更棘手,看在是自己人的面上,他们不会对三叶做什么,但阿梨就不一定了。
阿梨走到三叶躺着的和室里,看着惨白着脸,虚弱至极的三叶,轻轻的握起她的手,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一样小心。
“是小阿梨啊,我没事的。”三叶虚弱的笑。
阿梨没有说话,就捧着她的手坐了好一会才道:“我送你的晶石,你有带着吗?”
“我来的时候怕出意外,所以收进家里的匣子了”三叶愣了愣:“有哪里不对吗?”
阿梨摇摇头,脸贴在三叶的手上:“没事,就是没亲眼见你没带过,感觉好可惜。”
三叶失笑:“下次我一定贴身带着。”
“嗯嗯。”阿梨转移话题:“歌舞伎町有一家很好吃的辣糊汤,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
今天三叶怕是吃不了了,肺结核吃辛辣的食物会加重病情,阿梨不敢给她吃,想着待会把今天买的酸辣汤投喂给总悟吧。
“好,谢谢小阿梨。”三叶微弯眼睛。
“走了,阿梨。”外面传来声音,是拖着山崎过来的土方,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好——”阿梨回应,把三叶的手重新塞回被窝盖好:“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三叶姐姐再见。”
“嗯,再见,小阿梨。”
黑夜里,阿梨和土方走在真选组的路上,突然,土方开口:“阿梨,最近不要去三叶未……未婚夫家了。”
“为什么?”阿梨疑惑。
“不安全。”土方给了个笼统的回答。
“……”果然,男小三有问题。
阿梨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和土方走进屯所。
晚上,阿梨躲在房间里锁好门,桌子上有一把匕首,阿梨坐在桌前,看着刀刃在温暖的灯光下反着寒光。
阿梨打算再出点血得块结晶,但自乡下那次出血,阿梨流血的时候就没有再析出过晶石,但她还想试试,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做主动伤害自己的事。
阿梨握起匕首,划向裸露的小臂,鲜血奔涌,阿梨没有阻止流血,但未免愈合过快,阿梨又划大伤口,狰狞的裂痕纵横雪白小臂。
就这样流了许久,腥红的血液宛如崩落的绯色琉璃珠,滴滴答答流了一桌,然后滑下桌子滴落到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直到伤口再次愈合,变回原来的无瑕,都没有析出先前那样的红色晶石。
昏暗的和室里,少女半阖着眼睛就那样静坐在桌前,右眼下的红色小痣在黄光下显得妖异至极。
………
夕阳沐浴着晚风缓缓落下,阿梨从医院回来刚踏入院子就听见土方严肃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阿梨没有进去,鬼使神差的躲在窗户下听他们争执。
“你觉得三叶跟这种恶人在一起能幸福……”
“没多久了。”少年的声线微微颤抖,没有了往日慵懒和欠揍:“……听说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外面的阿梨一怔。
什么没时日了?
看着泥土地上零星的杂草,阿梨的眼睛微微睁大,土方和总悟后面的话阿梨已经听不下去了。
与他们同时有关系的,且有可能逝去的只有一个——三叶。
土方离开了,阿梨蹲坐在窗户下,总悟也离开了,阿梨还蹲坐在窗户下。
这是阿梨第一次明显感受到生命的逝去离自己很近,她也从来没想过身边的生命会逝去,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剩手足无措。
她是死不了的,所以阿梨无法在自身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只有在三叶身边,阿梨才隐隐会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天渐渐黑了,下起了雨,像是天空在呜咽,阿梨还蹲在那,没有哭泣,只是小脸惨白没有表情,栗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有几缕粘在脸庞上,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阿梨仿佛没有感觉般一眨不眨,任水流经过眼睛又滑落,滴在已经湿烂的泥土上。
现在是深秋,身上已经湿冷的衣服在不断掠夺阿梨的体温,但阿梨已经感觉不到了。
不知何时,雨水没有继续打落在她身上,好一会,阿梨抬头,一柄伞悬在她的头上,为她遮去雨水,土方站在那,半个身子暴露在伞外,将她遮在伞里。
见她看过来,土方伸出手:“回家吧。”
阿梨仰头看着他好一会,父女俩就这样对视许久,才将手搭在他的温暖的大掌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