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四人正在分析九方贞元和安王各自的行为,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兰松野踹门出来了。
四个人吓了一跳,再看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皆惊疑万状。
楼东月惶惑道:“主子……您这是……”
兰松野咬牙切齿:“回质馆!”
还不待他们几个再问什么,兰松野就抬起脚步,怒发冲冠的离开了。
楼东月和燕识归旋即跟上,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江吟时和颜松落,他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兰松野离去的方向和房间内,颜松落试探着问道:“咱们,进去么?”
江吟时也有些拿不准,犹疑道:“要不,等会儿吧……”
颜松落此刻也不想去触霉头,便点头道:“行,等会儿。”
三人一路回到质馆,兰松野气的一回去就将自己关进房间,任他二人如何敲门也不开。
“混蛋!太无情了!亏得我还日思夜想,甚至跑出去买那些瓶瓶罐罐儿!感情人家心里压根不惦记我!从头到尾就只把我当做盟友而已!”兰松野着实气的不轻,他一边骂一边抄起桌上的杯盏往地上摔去。
楼东月和燕识归在外头守着 ,只听里面噼里啪啦的响起惊心动魄的碎瓷音。
他两人皆不明白,主子到底是怎么了,来到晟国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即便是上次从五皇子府中出来,也不曾气成这样。
楼东月轻轻唤了唤燕识归问道:“你不是最懂有情人之间的心思么,你倒是说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燕识归撇了撇嘴:“我不说,我说了你又要揍我!”
“诶你小子——”楼东月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还记起你楼哥的仇了!快说!”
燕识归闷声道:“大概是,一个有意,一个无情吧。”
楼东月想了想,不解道:“你的意思是,主子发现,梅擎霜对他……没有那个心思?”
燕识归哼哼唧唧的:“就主子目前的反应来看,我猜是这样的,但他二人之间的事,只有他二人清楚,旁人可说不清。”
“噢……”楼东月似有所悟:“原来是发现自己春心错付了……”
外头两个人一言一语的猜着,兰松野在屋里泄恨,将房间弄的一片狼藉。
摔完桌上和架上的犹嫌不够,兰松野又走到床边,抱起被子就往地上扔。
“自以为是的东西!明明是你先动情的!如今还跟我装起清心寡欲来了!做出这副姿态是要成佛么!也不看佛祖收不收你!”兰松野嘴里念念有词,扔完被子又去拿枕头:“梅擎霜你给我等着,我……”
嗯?兰松野摔枕头的动作一滞——这是什么?
他愣愣的将枕头扔在一旁,疑惑的拿起藏在枕下的那一方帕子,纳闷儿的想:我何时丢东西丢到枕头下面来了?
兰松野将帕子展开一瞧,就见上面绣着一枝梅花,当下心中一惊,如同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劈过,让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兰松野慌忙向外跑去,推开门对就他二人质问道:“我生病期间,梅擎霜来过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一种被识破后的尴尬,毕竟兰松野先前问他二人的时候,他们可半个字都没提梅擎霜。
兰松野见他二人似有猫腻,急道:“快说!到底有没有!”
楼东月讪笑了两声:“五皇子确实……来过一次,就在您发热的当日。”
“他来待了多久?”
“这……记不太清了,但照顾了您挺长时间的,您的药还是他让我换的呢,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原来如此!兰松野瞬间理清了方才的疑惑,怪不得梅擎霜一提到换药的事便大为恼火,自己那番气死人的话,可不就让人家觉得一番情意喂了狗么!
不行!得回去哄他!
“我以后再跟你俩算账!”兰松野扔下这句话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楼东月和燕识归二人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他往外走。
梅擎霜不会躲在屋里默默流泪呢吧,哎呦我的心肝儿,别哭了,我一会儿就到。兰松野如此想着,脚底如同步履生风一般的往回赶,路上想起一件事儿,便用帕子遮起面钻入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直接开口问有没有同房时润滑用的东西。
老板一听就意味深长的笑了,话一出口便是一番慢悠悠介绍的架势:“那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这儿……”
兰松野哪有功夫听他在这儿侃侃而谈,催促道:“行行行不用多说,你这店里有多少种类,一样来一个,抓紧的!”
他怕自己去晚一步,梅擎霜那府邸就要被他的眼泪冲垮了。
“呃……欸!您稍后!”老板十分麻利的转身去准备,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抱着一个包袱递给兰松野,里面叮铃哐啷的,都是瓷罐儿碰撞的声音。
兰松野直接扔给他一腚银子,随口道:“不用找了!”然后便匆忙离开了。
老板将银锭在手中掂量了掂量,看着这年轻人如此急不可耐的模样,摇头喟叹了一声:“这年轻人,气血方刚的,做这种事儿还赶时辰……”
楼东月和燕识归在后头跟的紧,眼见着兰松野不知买了什么东西紧紧抱在怀里,他两人心道主子又发的什么疯,这般着急,像是去五皇子府上收债一样。
梅擎霜府中,江吟时和颜松落还手足无措的站在房间外,梅擎霜在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两人唤他也没听见他应声,正当江吟时踌躇不定想要敲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兰松野和他那两个侍卫突然飞身而入,落地后直接向门口走来。
两人皆是一脸的无奈:不是……咱好好的走门不成么……
江吟时和颜松落面色古怪的看向他们三个,不是这是闹的哪一出,兰松野对他二人视而不见,直接走过去敲门:“梅擎霜!梅擎霜我回来了!你开门让我进去!”
四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颜松落拽了拽燕识归的袖子,低声道:“公子兰怎么回事?今日怎么这般反复无常?”
燕识归摇了摇头:“不太清楚,许是来悔过的吧。”
其他三人闻言很是不解,四个人一齐看向兰松野,如同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