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事白尽远尚未告知白青山,对于调查结果,他始终抱有迟疑态度,他不相信多年的兄弟姐妹要落到刀剑相向的境地。
今天趁父母不在,回到老宅,也是希望可以听到孔宝悦的真实想法。
从负责带孔宝悦回来的手下那里,白尽远大体听说了表妹这段时间在外的日子。
因为担心被发现,不敢前往正规场所借宿,卫生条件极度脏乱差,附近就是当地□□的据点,火拼械斗时常发生,治安堪忧,人员混杂,如果不是她雇的人跟着,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会在此遭遇什么。
当孙简查出孔宝悦两笔不明汇款正是用来雇佣鲨手时白青山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愤怒,而是沉着脸命人尽快将外甥女带回来。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白青山时常整日抿着嘴一言不发,长时间盯着某个地方,眉心的皱纹又深了。
白雅芝听到女儿的所为后那一整天都坐在沙发上没动过,脸色像纸一般,双腿失了站起来的力气,保养精致的容颜顷刻失去华光蒙了层翳霜。
如果不是白青山许诺给孩子一个机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家族。
白尽远坐在二楼的小会客厅内,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神情,眉头微拧,盯着一处思考。
负责孔小姐的女佣前来汇报孔小姐换个衣服便会出来。
过了会,孔宝悦来了,随意套了件长裙,头发粗略地拢在脑后,染过的头发因长期没补色发根已长出很长一截黑发,脸上稍微涂了点粉,气色没那么遭,但仍盖不住眼底的眼袋。
落座后,女佣端来了热茶便退了出去。
一时无人发话,客厅内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孔宝悦不耐烦,“你找我想说什么?”
白尽远将目光从思考的虚空中拔出,望向坐在另一头的表妹,这张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脸,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成长,仇恨,愤怒,和为某种信念视死如归的表情。
本不该如此。
但孔兴业的事他无能为力,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一步错步步错,要怪只能怪人心无底洞般的贪婪。
而她被保护得太好了。
小时候的白尽远常常羡慕这位表妹,父母关爱备至,大胆热情快乐无忧无虑,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情,不像自己在父母的严苛要求下,年幼的他不得不学习各种枯燥乏味的东西,不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疯跑大笑,更没有太多属于小孩子的愿望。
这种状况持续到白尽安出生才有所改善,因为作为哥哥他可以被允许抽出时间陪弟弟玩耍。
孔宝悦见半天得不到答案,更不耐烦地重复了遍刚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