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戾气全部在上班时发泄出来,下班又抱起家里一大堆崽吸吸捏捏,勉强平缓下来。
还是想弄死禅元。
恭俭良将身上压着的小崽子翻到一遍,自己找甜茶喝。禅元上班前都会把一切准备好,恭俭良闭着眼睛都知道东西在哪里。大概每隔一周或一个月,禅元还会定期更换茶品、点心,在不经意中制造一点小惊喜。
有时,恭俭良会得到一束花,一盒定制首饰,一份需要动脑筋去找的藏宝图。
总之,全是一些能消耗恭俭良精力的存在。可见禅元身在上班,魂早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而恭俭良每次都能从“惊喜”中找出三四页满满当当的情书,光读就要费上大半天。
读完,他为嘲笑禅元酸不拉几的表白,会将纸张贴在家里冰箱上,任由孩子们叽叽喳喳学着读。
如此。
恭俭良还是会觉得无聊烦躁。
他想弄死禅元。
结婚二十余年,他们最小的雌虫崽都生下一连串幼崽,恭俭良满脑子还是远征军时期禅元满脸是血躺在自己身下,被自己一拳一拳按着打的画面。后续他们在家里也玩,但不会玩得这么过分。
禅元毕竟还要上班。
他说上班要保持基本的脸面,不然这个班就不好上了。
可军部的班有什么好上的?每天都是批条文,还不如上街贴罚单呢。禅元上什么班怎么能上这么久?总在停职期的恭俭良不理解“耐用的牛马”多受上级欢迎。
他找搭档雷克玩,找表弟阿洛伊玩,但都没有和禅元那么刺激有意思。
还是想弄死禅元。
和雄虫一起玩,不如和雌虫一起玩刺激。恭俭良理所应当地想,雌虫皮糙肉厚还会和自己肉搏。
雄虫?哦,他是不会殴打雄虫的。雄虫都是雄父那样的,脆弱又美丽,需要大家呵护的。恭俭良这样粗暴的雄虫,都发自内心觉得雄虫不应该遭受任何暴力,面对雄虫囚犯手更会轻一点,最多把对方抽崩几颗牙。
禅元还要加班吗?
恭俭良自然而然朝着他理解的禅元逻辑去思考:什么东西在吸引禅元?什么东西能让禅元如痴如醉的加班?
——美丽的雄虫!
——难道有和他一样好看的雄虫出现了?!
恭俭良发誓,自己要弄死禅元。
一定是禅元的错,他都结婚了,怎么能加班找雄虫?
以上。
便是恭俭良的心路历程。
禅元花费两个钟头,终于弄清楚“上班=上班找雄虫=出轨”之间的绝妙逻辑,陷入了巨大沉默中。
他道:“好极了。这下我有新借口请假了。”
告诉他那些狗屁上司,再不给他放假,他的雄虫要碎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
禅元认真询问道:“你不会因为假想就确定我出轨了吧。宝贝。你办案这么久,至少学会拿证据说话吧。”
这问到点子上了,恭俭良好歹从警十数年,这点逻辑能力肯定有。他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窸窸窣窣摸半天,掏出八张打印好的照片。
“我在很多地方都保存了备份,你毁掉也没有用。说,这是谁?怎么长得和我这么像?还是个雄虫。”
禅元扯过照片,第一眼也被惊住了:这个角度这个抓拍,虽然只拍摄那位的一个面,依旧可见对方的美艳。
“宝贝。”禅元决定给恭俭良上点强度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4)
十一区军直属培育中学,首都区最强中学之一。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十一区13所中学,都冠有“十一区”的地区前缀,只有十一区军直属尖子培育中学才会被叫做“十一校”。
整个首都圈8所军直属培育中学内,只有十一区军直属培育中学被称呼为“军直属”。
其他学校都不配。
他们想要与十一校的学生交流会面,只能申请校、区级学生舞会联谊。温雅近期便在筹备这件事情,千辛万苦从情书中筛选出真正有用的办公资料。
魔花螳螂种雌虫,温雅。
他并不是通常正常考学进入到十一校的,而是通过生父的军功名额,以插班生身份入读——他那过分艳丽的脸蛋在第一次校级舞会上,为他招惹情书、情敌和不知好歹的追求者。
温雅有一个算一个,亮出骨刺挨个打过去。
他非常不理解,自己打架凶相毕露,打得对方满头是血,为什么追求者不少反增。
甚至,他只为扫清追求者兼莫名其妙的“情敌”,稀里糊涂坐上十一校的最强者交椅。
没错。
他居然成为十一校的学生首席,拥有一部分校内特权。
太莫名其妙了。温雅不止一次这么觉得世界太莫名其妙了。他自认为被雄父朋友的追求、被同年龄小军雄喜欢、见证双亲稀里糊涂的爱情,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了。
但,被自己的祖父们指认为“小三”“爱情替身”还是太超前了点。
温雅第一次感谢自己学生首席的特权,让他这种炸裂新闻不至于扬名全校。
“就是他。”恭俭良格外激动,“禅元。你居然搞未成年。你堕落了!我搞搞死你。”
禅元笑得打鸣,“宝贝……你要不要再看看。”
恭俭良先是气,腮帮子鼓起来,随后左顾右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我不管。”
禅元总有办法治住他的雄虫。
他招招手让温雅过来喊人,“小雕花。”
温雅:“祖父,能不能别喊这个小名。”
他是双亲带大,似乎是出生时恭俭良祖父生气了,一气之下把双亲扫地出门。彼此闹变扭,等再想接回来,温雅早就被自己的雄父丢到军雄养育中心稀里糊涂喂大了。
禅元还算有耐心,除去总碎碎念“怎么不是蝉”外,对温雅有点教养之恩。恭俭良那完全是辛辛苦苦孵蛋,事后当甩手掌柜,鲜少与温雅见面。
温雅还奇怪自己雄父怎么睡到雌父,现在看来,祖雌父能睡到祖雄父更是世纪之谜。
禅元道:“那天是首都圈内格斗大赛颁奖典礼,你的奖牌呢。”
温雅:“抽屉里,不知道放哪里了。”
禅元夸赞道:“你的格斗天赋真是和恭俭良一模一样啊。不愧是刺棱的崽……刚刚门外有老师找你。快去吧。”
温雅没想起来最近有什么事情。他嘀咕着,朝外走,后脚才出门,门就从里面反锁上。
温雅:?
好奇小雌虫贴近门,听到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是禅元祖父好声好气地安抚,“宝贝。宝贝。真没有笑话你嘿嘿嘿。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那你怎么黑着脸。哦。不哭不哭。我的宝贝怎么会哭呢。今天可是我们领证的大好日子。我还准备了礼物。”
“……什么。”
“铛铛铛。看这是我给你的领证纪念礼物。刺不刺激,工装下就是……宝贝,我已经订好了学校模拟酒店,还有雄虫校服……你看,今天你都冤枉我了,我心快碎了……要求不高,里面真空就好了。”
“禅元。”
“嗯?”
“你是不是想死。”
信息量略大,摸不准的未成年犹豫许久,还是打通雌父的通讯把事情简短说了一顿,“雌父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呀。”温夜诚实告诉自己的孩子,“你赶快敲门,让他们别在你的办公室里做。”
听着办公室里的声音,温雅的直觉告诉他:
现在进去,会死。
(5)
“所以……”阿洛伊不敢置信听着后续,“那个雄虫其实是刺棱的老二,一个雌虫崽?小兰花哥哥。你怎么连自家的孩子都不认识。”
恭俭良已经在写死亡名单了。
名单上第一位是禅元,第二位就是雅格。
“蛋和崽太多了。”恭俭良道:“昨天禅元居然让我……哼。他死定了。”
这次算他理亏,下一次,下一次!
一定要弄死禅元。
禅元则暗戳戳定制请假翘班大计划,他也有了合理的理由不上班:
“报告,再上班我的家就要散了。”
上司看看面前的调岗申请,再看看禅元面色红润生龙活虎跃跃欲试的样子,麻利披上“不通过”三个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