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机器人便絮絮叨叨用老二的声音,念孩子们的消息,以及各种公事。时不时伴随着“雄父要不要吃茶点”“雄父,要不要喝花茶”“雄父雄父,我是不是太吵了”的小嘀咕。
家里的空气流通了些,却又不是让人完全清醒。
当家用机器人停止工作后,温格尔依旧是那个温格尔,他静静地坐着,垂着眼眸。
不过热闹退场。
留下他最不习惯的寂静和药味。
“身边还是得有人才好。”
温格尔扶着椅子站起来,片刻后,喘着气又坐下。他的脑海中,声音越来越响,这句话逐渐充斥,像他内心的回响。
振聋发聩。
*
束巨以为那一枪会要了自己的命。
结果并没有。
他这条烂命还是苟住了!该死的军雌冲他打了一枪麻醉药,然后把他转运到其他监狱里。
束巨直到昏迷的前一刻,都有充分理由怀疑,这群军雌害怕自己的嘴臭输出。
足足十五年,他从只有海的孤岛监狱,到沙漠监狱,到冰原监狱,纯纯做苦力,没事就被押着去挖矿、挖矿还是挖矿。他去到哪里,就给骂道哪里,不拘泥于时间、地点和任何物理因素,束巨充分发挥了星盗的语言魅力,让各位军雌忍不住为他鸣枪喝彩。
然后,他老实了。
开始在监狱里向各位狱友贩卖自己的颜色小故事。别看好像每个雌虫都能找到雄虫一样,实际上在监狱里困个十年二十年,这群雌虫连雄虫味都忘光了。他们怎么能和束巨这种实打实睡了三年的老油子相比呢?
“后续呢?”狱友瞪大眼睛,拍案怒轰,“老子给你一包烟,雄虫都还没进去?!淦!都在摸来摸去。”
束巨云淡风轻从战利品中抽出一包烟。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物质和精神的双重胜利。
“你懂什么,这叫做情趣。”束巨嚎得比他还大声,“就一包烟,你想让爷讲到捅进去,你是不是做梦?”
两个人对了对眼神,猫到角落里开始降价。
“你这事保真吗?”
“老子会卖你不真的事情吗?”
“我咋不相信你能遇到这么优质的雄虫?”狱友砸吧嘴,比划一个数,“翻来覆去你都讲烂了,便宜点。”
束巨最不喜欢别人拿雄虫的事情讲价。
但让他憋着一辈子不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就平铺直叙的讲出来,束巨总有种亏本的感觉,他骨子里属于星盗的基因蠢蠢欲动,直接要价,意图让每个没有啪啪过的雌虫,都在他这里感受一下温格尔的魅力!
“再加这个数。”
“艹!”狱友含泪接受,“你是因为倒卖小故事进来的吗?”
“不。”束巨纠正道:“是因为越狱。”
没错。他的刑期又延长了一点。虽然怎么延长都是一辈子上,再加一辈子的事情。束巨在犯罪的道路上彻底摆烂,他甚至给自己定下了个有趣的小目标:打卡虫族所有监狱的厕所。
炸掉!统统炸掉!
至于原始资本?就靠贩卖他本人的颜色小故事吧。
狗胆包天的束巨甚至产生过,将故事卖给军雌的想法,但很不幸军雌们警惕心强多了,多数要束巨提供雄虫的具体信息。束巨直接闭嘴,滚蛋。
他故事里的雄虫,没有姓名,没有虫种。
他只称呼他为“先生”。
他是他永远的、唯一的先生。
“好啦。”束巨甩甩脑袋,不再去仰望天上的月亮,“刚刚和你说到哪里了?……哦,雄虫的手捏着我的胸,就是这样慢慢地往下,你把东西给我,后面我再说……。”
“束、束巨。”
“哈?”束巨看着目瞪口呆的狱友,不明所以,“抽风啦。”
“不是……雄。”狱友咽了一口口水,“雄虫!!!是你说的那个雄虫!长得和你说的一模一样的!!雄虫!”
束巨:?
他心中影影约约感觉不对,转过身看见披着厚厚毛绒披风的温格尔站在原地。
“慢慢往下……”温格尔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