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韫北看得开:“该吃吃,该学学,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江妈知道自家儿子在学习方面不是个太有拼搏劲的人,但对自己或多或少有要求,懂分寸,便没怎么唠叨学习上的事,只叮嘱他别太调皮,惹阿爷和姑姑生气,也得照顾好自己。
江韫北边听边吃,见江妈有再重复一遍的架势,连忙给她夹菜打断,“你们又不是第一回出差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江妈知道自己啰嗦了,笑着给他递毛巾擦手,“这次出去久,不说怕你忘。”
“记性好着呢,你们放心去。”
江爸最后交代:“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钱不够了,就说,不用省。”
“知道知道。”
他们要赶今晚的飞机,送爷俩回去后,便离开了。
大抵是今晚徐妈多说了一些,勾起阿爷的离愁别绪,车开出好远,他还站在路口看。
江韫北没劝什么,陪他站一会,风稍大了,才搂着他往回走,没大没小地教育他,“老江,你这回有点孩子气啊,以前我哭着喊着不让他们走,你还揍我呢。失策,忘记录下来给他们看,老小孩,羞不羞!”
“臭小子!”阿爷中气十足地骂他,“他们今年都第几回出差了,今年这行情,生意不容易做啊。”
“你以前不是总说,做什么都不容易吗?你年轻那会当兵,保家卫国不容易,他们现在奋斗事业不容易,我呢,朝六晚十一的,读书考试,也不容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不容易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得快乐,什么不容易的,也都算值。”
阿爷意外,也有些欣慰,“臭小子,长大了。”
“那可不,我现在能把你背回家,要不要试试?”
“免了,一把老骨头,再给我碎了。”
一周后,交上去的卡片被还回来。无数个心愿与梦想,变成一张张不同学府、院校的照片,还附赠一个相框,让他们装裱起来,放学校,放家里都可以。人有时需要一些心理暗示,尤其在高压紧绷,或情绪崩溃时,温沁说,这一年,他们或许会经历很多个这样的时刻,靠不了别人也无法靠别人,她希望,这张照片,能给他们带去一点慰藉和力量。
“有些同学没有明确写,可能还在犹豫,我按着你们给的一些提示,擅作主张选了几所,你们挑喜欢的,等有明确目标了,再来找我换。”
没有写明目标的徐澄月,收到三张照片,都是在艺术、设计专业比较出名的学校。她想了想,还是挑了其中一所,装进相框里。
摆上桌,另一边传来一阵爆笑,被嘲笑的主人公,正十分嫌弃地推开笑趴在他桌上的同学。徐澄月过去八卦,他们将桌上那相框一转,照片是北京大学的正门,便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了,但她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知晓同学们并非有意,“北大怎么了?江韫北不能考北大吗?”
江韫北感受到有人撑腰的底气,立马附和:“就是,我怎么就不能写北大了!北大的墙太高还是门太窄,容不得我进去!”
同学说:“是分数太高。”
江韫北无言以对。
徐澄月站到他身前,“听没听过后来居上超常发挥,才刚开始,瞧不起谁呀!再说了,梦想不就是用来梦的吗,梦个大点的怎么了,这都要抠抠搜搜的,以后怎么成大事!”
江韫北眼底发光,仰望着徐澄月:“就是就是!”
“小江子,走,咱去20班找阿敛和俞麒,蹭蹭他们的运气。实现梦想,靠实力,也要靠运气!”
“得嘞!”
两人摆驾前往20班。
人前帮江韫北撑起势,人后徐澄月忍不住揶揄他,“真想考北大呀?”
江韫北挠挠头,说瞎写的,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也不是不行,累一累,冲一冲,说不定呢。”
“我可没那么大志向,倒是你,学校不写,画琳姐家做什么?”
徐澄月乐了,没想到他能看出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韫北追问:“那现在呢,你想考哪所学校。”
徐澄月还真没想好,她摇摇头,说:“考到哪算哪。”
“哦,那就考到哪算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