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真记仇。”
“我刚说的你听没听?”
“听啦,好麻烦。”
“喂!你这时候要是觉得兴师动众说不去了,我和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法?”
江韫北冷冷觑她,“你好像很期待嘛。”
“那倒没有,不过,你怎么和阿敛他们不一样,这么支持我?”多一个不支持的声音不会让她改变主意,但一众反对中有人为她摇旗呐喊,没有谁能拒绝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
“你忘啦?我以前就说过,无论谁,我都站你这边,你当我说着玩?”江韫北对她的健忘尤为不满,“上回我姐那事我想过了,不能怕什么就不让你们做什么,不然要因为我们的担心让你们放弃梦想?这不是为你们好,这是自私胆小,没有承担能力!错过一次我可不会再错。再说了,明年就高三了,不趁现在做,又要等一年多,多不值。你想去就去咯,又不是什么大事,出问题了我给你兜着。”
徐澄月初中酷爱玩一款冒险游戏,森林冰火人,一冰一火,结伴闯关,一面观察自己的路线,一面留心伙伴的障碍,有时需要对方帮忙,有时一方不小心“战死”,另一方就要想方设法完成剩下的冒险。和其他人玩,他们喜欢保守,先将一方送到过关口,确保胜利。江韫北不是,他喜欢跟在她身后,一起过沼泽,一起闯机关,会帮她看着被忽略的障碍,也会帮她跃上太高的台阶。虽然他们俩组合闯的关数总是最低,但徐澄月玩得最过瘾。
她曾在心里偷偷打过评价,江韫北是最懂她的朋友。她想,如果下次再玩,需要有人趟过沼泽去寻找开关,那也可以是水精灵。
出发那天,温度是那几日最低。徐澄月被徐妈裹成小熊,在一众轻装人群中,有种违和的喜感。
父母和朋友的叮嘱听了又听,倒背如流,现场给他们背了一通才肯罢休。没有留恋的,她潇洒朝他们挥一挥手,就兴奋地跟着队伍踏上北行的火车。
她对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充满期待,上了火车就开始问个不停,以至没有看见悄摸跟在后头,一抹军绿色身影。
行程驶出小半,她才停嘴歇息,四周看看。近年关,火车上许多返乡人,一节车厢塞得满满,过道边角都坐了人。她一一扫过去,有个人,站在角落,戴顶粉色帽子,军大衣拖到小腿,格外醒目的搭配,她笑着和许琳说这人品味独特,下一秒觉得不对劲。
她走过去,果然瞧见帽檐下,被遮住一半的小月牙。
“江韫北,你怎么跟来了!”声音太大,引得人纷纷侧目。
“小声点!”江韫北把人拉近一点,“还一直说我话多,自己不知道什么样,上车就开始巴巴,没完没了,现在才看见我啊。”
徐澄月不理会他的不满,“你来做什么?”
他们刚好在车厢连接处,晃得厉害,江韫北推着她回位置,手伸在身体两侧,挡掉一些触碰。
“不是和你说换人了吗,徐叔换成我了。”
“你不是要和江叔江姨去北京?”
“去北京也是拜访他那些生意伙伴,哪有你重要,回来再去来得及。”
他熟络地和其他人打招呼,他们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
“啊,我让他们保密的。”话落挨了她一闷拳,江韫北连忙捉住她要继续的拳头,“总要有人来,不是我就是徐叔。”
不止他们俩,昨天俞麒也说过要陪同,但知道他答应俞叔过年去美国陪他,便没同意。
谁知道江韫北闷声干大事!
“你快坐下,好几个小时呢,眯会。”
木已成舟,徐澄月也没得了便宜卖乖,但她这边的座椅都坐满了,这才知道他没买到坐票。
“没事。”江韫北大衣一裹,挨在她腿边坐下,“也就大半天,睡一觉就到了。”买的班次早,刚上火车就困了,这会和她说话也是强撑着精神。
徐澄月看他一高个子缩成一团窝着,于心不忍,要和他换,被他死死扣住腿。
“安分坐着,别打扰我睡觉!”
没辙了,她只好拿来装衣物的书包,取出外套垫在他腰后,书包铺平给他当椅子,他不肯,怕弄脏,徐澄月没好气瞪他,骂两句才消停。
火车继续前行,经过一片田野,地里不知种了什么,主人留了两个稻草人看地。其中一个偷懒打瞌睡,睡歪了脑袋。
和现在趴在她腿上睡得奇香的人一样。
徐澄月笑了笑,把他的帽子拉低,盖住他耳朵又小心将手覆上去,挡掉噪音。
傍晚下火车,转乘巴士,夜幕降临时,抵达小镇。
徐澄月背着书包,其余东西都被江韫北拿走。
她和许琳走在前头,按地图去找酒店。
江韫北拖着东西离她一米远,她一回头就能瞧见。
现在,火精灵和水精灵,将继续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