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月也热情地回应完他,扭头和江韫北说:“俞麟好可爱。”笑起来更像樱桃小丸子!
江韫北扯她辫子:“嗤——花痴!”
放学回家,妈妈难得早下班,在天井杀鱼。大水缸里巴掌大的罗非鱼游窜得正开心,还不知道同伴在水缸外遭受怎样的酷刑。
徐澄月眼睛一亮,亲亲热热地搂住妈妈的脖子,撒娇:“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罗非鱼了?”
徐妈十分实诚:“妈妈不知道呀,这是江阿爷给的,他钓了一天呢。”
“阿爷真厉害,妈妈,我想吃炸的,用面粉裹着炸。”
“知道,先去写作业,好了妈妈叫你。”
因着美食诱惑,徐澄月老老实实写完作业,中途没有去玩木头。闻到飘进房间的油炸香,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厨房,守在灶炉边,深吸一口香气,舔舔发干的嘴唇,巴巴望着炸得金脆油光的鱼,暗示:“太香了,它们在诱惑我。”
徐妈被她小馋猫样儿逗笑,开大点火,又炸了一会,捞出一个给她,“来,先解个馋。”
油炸罗非鱼实在香,徐澄月一面大口吹气,一面用门牙去咬边上的鱼鳍,被烫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吹凉了,咬下一大口,撕下鱼肚子喂妈妈,想起转学来的俞麒俞麟,一道和妈妈分享。
徐妈挑眉:“不会是早上咱们隔壁搬回来的那家吧?”
是多年不见熟识的邻居,姓俞,父辈原本也同住一巷,后来俞老的儿子在外工作定居,将老人接过去,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今早出门,徐妈瞧见隔壁尘封已久的房子搬进人,江阿爷在招呼,她赶着上班,还未问候邻居。正好鱼炸好了,她差使女儿给他们送一盘。
想去验证妈妈说的,徐澄月洗干净手,端起盘子送过去。
这里的房子,白天从不关门,邻居串门就在外头喊一声,也不必等主人应答,乐呵乐呵就进门了。徐澄月喊了一声,没人应,抬脚进去,里头也没人,只散乱着家具和行李箱。她从行李箱的缝隙走进去,放下发烫的盘子,正想再喊一声,男孩拿着抹布从房间出来。
虽是做了心理准备,瞧见来人,徐澄月还是一惊,开心地打招呼,但对方很冷淡,她十分自然地喊出:“俞麒,真的是你们啊。”
俞麒意外认识不久的人居然能分辨出他们兄弟,毕竟那家伙不说话不犯蠢不傻笑时,他们还是很难认的,转念一想,她和俞麟今天玩得不错,认出来也正常。他点下头,算是回应,他不知道她的名字,虽然回家后俞麟有向妈妈分享他在新学校认识的新伙伴。
徐澄月却以为他没记起来,认真地自我介绍:“我叫徐澄月,我们早上在音乐教室见过面,而且,我们同班。”
“我知道。”
“哦对,我还住你们隔壁。”徐澄月指着冒着香气的罗非鱼:“这是我妈妈炸的鱼,阿爷自己钓的,可好吃了。”
“谢谢。”
“不客气。”
新邻居兼新同学,徐澄月想热络点表达欢迎,可对方一直很冷淡,说了这么多也没见个笑容,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满腹“经纶”毫无用武之地。也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江韫北,说一句能顶十句。
气氛有些安静,能听到里头搬动桌椅和交谈的声音。徐澄月不知道要结束话题离开,还是就这样站着等他开口或等妈妈来解救。她纠结着,俞麒却不受干扰,径自忙起手中的活。
半晌,她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俞麟呢?”问的废话,房间内清楚传来俞麟的声音。
“在里面,和我妈布置房间。”
话落,俞麟跑出来,瞧见徐澄月,很是惊讶:“澄月,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终于有人缓解尴尬,徐澄月感激地握住他的胳膊,讲清楚原委。
“真的吗?我们是邻居?你来给我们送鱼?”
徐澄月重重点头,俞麟热情又高兴的回应,让她重拾信心,开启话匣子,把鱼怎么来的怎么做的絮絮叨叨一遍,给俞麟听馋了。
正想开吃,被一旁的俞麒制止:“洗手。”
“知道了知道了!”
俞麟饿坏了,一手抓起一个,咬下第一口,眼里冒出光:“好吃好吃,澄月,你妈妈做饭太好吃了!”扭头朝里大喊:“妈妈,我认识的新朋友来给我们送好吃的了,快出来。”
“来了。”
徐澄月转头望去,一个女人从房间走出来,白衬衣,红裙子,黑色皮质高跟鞋,头发烫成波浪卷,她小小地“哇”一声,只觉这个人和平日电影里看到的女明星一样美。
她还在愣神,俞麟已经介绍完她,继续啃炸鱼了。
女人弯下腰,朝徐澄月伸出手:“你好啊澄月,我是俞麒俞麟的妈妈,叫钟屏,你可以叫我屏姨。”
徐澄月乖巧地顺着她的话喊。
“真乖!”钟屏喊俞麒把屋内的礼物拿出来,挑了一个用碎花纸包装的给她,“来,阿姨送你个小礼物,很高兴认识你。”
送东西不能揣东西走,徐澄月一直谨记母亲的话,晃着脑袋不敢收,可漂亮阿姨一直往她怀里按,她招架不住,推拒间,被母亲寻找她的嗓音解救。
母亲这个身份好像给了人额外的交际能力,家庭、孩子,围绕这两个话题,她们可以快速展开聊天,并在其中某些相似点获得共鸣,关系自然而然地拉近。
徐澄月和俞麟站在各自的妈妈旁,听她们一来一往,谈笑风生,话题结束,徐妈邀请他们去家里吃晚饭。
钟屏环顾一圈,家里收拾了一天还是一团乱,厨房也没清理好,中午那餐他们是吃方便面凑活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感受到徐妈的热情,便答应了。再次提起礼物,徐澄月在妈妈点头后收下,道谢。
两人谈笑着走出去,徐澄月和俞麟跟在后面,也说说笑笑。忽而,徐澄月察觉少了点什么,转身看,俞麒在收拾俞麟先前吐在桌上的鱼刺,擦桌子。
徐澄月大声喊他:“俞麒,去吃饭了。”
俞麒抬头,徐澄笑着,像今早来时,路过那位爷爷家门口,那片开在太阳下绿莹莹的鸡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