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妍本想昨天就冲出屏风骂她们一顿,不管她们是谁,她都骂得,只是昨天在郡王府上,乐陵郡王大婚,不想在别人的婚宴上搞破坏,才忍下来。
现在怀远侯寿宴,谭慕妍也不会喧宾夺主的闹事,由着她们娘仨儿过去了。
怀远侯夫人把忠勤伯夫人和两个姑娘安顿好,忠勤伯夫人对怀远侯夫人是亲切的,汪安惠和范歆,对怀远侯夫人也做小女儿之态。
怀远侯夫人哦,勋贵圈子里第一大媒婆,最好保媒拉纤,四太太巴巴说不停的嘴巴,和对各府的姻亲关系,男丁女眷的情况如数家珍,就是遗传自怀远侯府的习性。
太康伯夫人来了。
这是郑焞外祖母的娘家人,谭慕妍站起来,叫她一声舅婆。
颍国公夫人来了。
这是冯鸣珂的母亲,谭慕妍站起来,叫她一声伯母。
这两位与她们同桌坐着。
宴席平平静静,没有风波的散场。
散场一家家的男丁女眷并在一起离府,怀远侯年纪不大,才四十岁,和夫人一起在门口送客。
谭慕妍早一步离席出来了,坐在马车里等,等忠勤伯夫妇和汪安惠范歆两辆车驶出怀远侯府六七丈,谭慕妍命马车驾出去,横亘在路上。
忠勤伯府的车夫看见马车上公主府的徽记,已经自动避在路边了。
阿安下车来,先没好气的道:“我家少夫人请忠勤伯夫人,姑娘和表姑娘下车一叙。”
忠勤伯夫人面露愠色,忠勤伯是极会审时度势的,便命夫人下车去,让跟车的小厮,请汪安惠和范歆下来。
等她们娘仨站下来,阿安才返回去,谭慕妍撑着阿安的臂下车,由阿安扶着手走过来。
阿安虽然是内侍,没有内侍刻板印象里的阴柔之气,生得又有几分俊秀,身姿也高大,总之,摸样就是成年青壮的男子。
怀远侯府门口的人,还在视线之内,看见谭慕妍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和男子如此肢体接触,也猜到他的身份了。
迎面对上只是做寻常小厮打扮的阿安,忠勤伯夫人难免看他一眼,再把目光落在谭慕妍的身上。
谭慕妍笑道:“范夫人,你的两位姑娘,芳龄几许?”
忠勤伯夫人不想与谭慕妍说话,不得不道:“我女儿十六,娘家侄女十五。”
“都还没有定亲吗?”谭慕妍也不用忠勤伯夫人回答,脸朝着怀远侯府门口走过去几步,略高声道:“没有定亲就赶快定亲,定亲了就赶快成亲吧,不然她们昨晚,昨晚在郡王府的净房里,背后议论着别人夫妻,比如我和郑公子,她们没有阅历,只会说我矫揉造作,过年不出来应酬交际,只会笼络男人,我也不怪她们张口乱说,等她们日后出嫁,夫妻恩爱,与丈夫如胶似漆,她们就懂了,夫妻就是这样相处的啊。”
谭慕妍说得理所应当,好像每对夫妻,都能和她与郑焞一样恩爱似的。
忠勤伯夫人脸像结了霜。
汪安惠和范歆,脸都吓白了。
忠勤伯下了车,先甩了自己的女儿,汪安惠一巴掌,怒道:“你在外如此的胡言乱语了吗?”
“忠勤伯,女儿这样大了,不要打骂,好好说道理嘛,她们两个小姑娘,也是什么都不懂呢。”谭慕妍慢悠悠的高声道:“我和郑公子呢,宿世之因,累劫共修,今得缘会。其姻缘之奇妙,外人也不必深究,各有各的缘法嘛。我们的事情,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先,未曾违礼,孩子嘛,得苍天厚赐,嫡长子来得那样的轻易,我也感怀于心,因此孩子养得精细了些,我第一次做母亲,想来你等过来人,是能体谅我的心情。”
忠勤伯不明情况,先低头应是,忠勤伯夫人也俯首,汪安惠范歆想哭而不敢哭,垂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身后马蹄哒哒。
谭慕妍回头,看见郑焞骑着郑明翼徐徐而来,靠近谭慕妍,手伸过来,腰弯下来,眼里一片柔光。
谭慕妍这会儿要矫揉造作一下,没有应邀上马。
郑焞宠溺的下马来,把谭慕妍高高的公主抱起,放在马背上,随后上马,与谭慕妍一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