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妍坐月子,吃的东西,少盐少酱,没滋没味,孩子是两个人的,不能她吃这份苦,常邀郑焞随她一起吃,都是好东西啊,大补,所以现在谭慕妍还维持着八|九斤的增重,减不下来,郑焞吃下去那么多,一点膘都没有贴在身上。
他的身上,胸肌腹肌什么肌都有,薄薄的一层铺陈在他的肌骨之间,他还有一对明显的腰窝,他的脸是女娲毕设,身体也是造物主设计的精粹……手下的这具身体,全然的放松,呈现出安稳舒适的状态。
谭慕妍莫名得意非常,她本来还想缓缓和他说,她昨晚看见大嫂身边的比竹梳着妇人发髻还穿着丫鬟的比甲,就是通房丫鬟了,上次见还不是,这一次就是了,想趁他满足探问测试一下他的反应,如今就不说了,卧在他的怀里,也休息了。
睡了不到一会儿,天色还是漆黑的,磨人精来了。
嘤嘤的哭不停。
许氏抱着他在门口,稍大声的道:“少夫人,哥儿在寻您呢,怎么哄也哄不住了。”
谭慕妍要推郑焞起来,还没有伸手,郑焞先翻下床,从地上捡回袴子穿上,上衣就不穿了,他也是疼孩子的,长发披在胸前,连忙去开门。
许氏迎面看见,马上垂下头去。
郑焞来接孩子,这都一个半月了,郑焞也会抱孩子了,稳稳妥妥的把孩子抱到谭慕妍的身边。
谭慕妍抚着孩子的襁褓,嘴上不停的念叨着好宝宝乖宝宝,发出声音吸引孩子的注意,咬咬他的小手,亲亲他的小脸,安抚他的情绪。
阿羔渐渐不哭了,嘴巴一努一努的,要吃食。
谭慕妍看他气息平静下来,才喂他吃的,两边吃了还不够,也没有了。
他使着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吃出一头热汗。
郑焞穿了上衣,拧了热帕子来给他擦汗,谭慕妍红着脸打他的手背,羞恼道:“都是你害的,他没有吃饱呢。”
郑焞不知羞耻,笑道:“抱他出去吧。”
“算了,他又要睡了。”谭慕妍轻轻道:“我们一起睡了。”
郑焞闻言就上了床,把妻子孩子都搂住。
其后的九天,夫妻终日相对,爱儿在一旁嬉闹,真是神仙日子。
正月初十,是乐陵郡王赵栎的大婚。
这桩应酬推不得,婚礼三拜的仪式,在端本宫举行,合卺礼在郡王府上,因此许多宾客也是两边奔波。
赵栎,先辞过元熙帝,皇太孙,太孙妃,要带着郑焞,闯张家接新娘子。
郑焞不想去,推辞道:“我已经成婚了,不合适,你点没有成婚的人,陪你去吧。”
赵栎抓着郑焞的手腕不放,道:“我岳父现在是金吾卫佥事,在你之下,你陪我去撑场面,正合适。”
张珂的父亲张先铎,赠了四品金吾卫佥事的虚职,郑焞是从三品金吾卫指挥同知。
皇太孙乐呵呵的道:“焞儿,你和你哥一起去。”
舅舅既然那么说,郑焞只能从容的跟着去了。
到了张家,张珂是长女,余下都是弟弟,姑姑靖远伯王家也都是弟弟,小小的弟弟们才难过去,一群半大的孩子拦着,硬是不能硬来,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问出来的题,几个七八岁小孩子的思维逻辑,反而不是大人能懂的,就这么被堵在了张家门口。
错。
罚酒。
错,
罚酒。
郑焞陪读书的时候都没有挨罚,罚酒都是他在代喝。
一场婚礼办下来,要喝的酒,才开始啊。
一碗满满的酒端过来,郑焞痛苦的接下来,无奈的对赵栎道:“乐陵,下一碗你自己喝吧。”
赵栎连连作揖,郑焞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下去。
他拖着不喝酒,有人悄悄的把正确答案塞给赵栎,才过了一群不懂事的小舅子,把新娘子接到宫中。
皇室婚礼,至少皇室小辈们的婚礼,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宾客们团团围着一对新人,观看三拜大礼。
谭慕妍看到郑焞酒意上脸,找出荷包里的解酒丸递给他,郑焞微醺了垂头,谭慕妍屁颠屁颠就喂到郑焞的嘴里,热爱中的小夫妻,举止亲昵。
夫妻对拜过后,赵栎并盖着红盖头的张珂,特许坐金辂车出宫。
合卺礼上,谭慕妍也被太孙妃托付过了,向新人奉上酒具。
赵栎拿起一只玉杯,头稍抬,就看见了谭慕妍清丽优雅的容颜,这会儿,赵栎与这个弟媳离得最近,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她四五丈后,郑焞脉脉的眼波,也永远停留在她的身上。
又一对红烛在燃烧,赵栎不至于酩酊大醉,带着几分醉态躺在张珂的身侧,清冷的道:“累了,今日歇了吧。”
张珂,一张桃红芳菲的笑靥,渐渐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