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焞双唇移到她的耳畔,道:“我有分寸。”
谭慕妍嘤咛道:“多少人看着我们呢,他们要是说上门,我羞死了。”
郑焞低低一笑,道:“褥子弄脏了,我洗。”
谭慕妍想象着郑焞来洗的样子,滑稽得很,低声笑道:“那你就放一会儿……”
良久,郑焞才出来,谭慕妍又羞又窘,眼尾都是红红的,道:“你干嘛这样?”
郑焞浑身汗如出浆,身体在兴奋,精神在紧张,摩挲着谭慕妍的脸道:“你有没有不舒服?”
谭慕妍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双手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郑焞轻轻一笑,出去了,去浴房那边洗干净手,汗渍黏腻在身上,来不及洗干净,穿了衣裳,先回去了,把谭慕妍擦拭干净,看她并没有不适的反应,才真正放松下去。
夜夜如此,过了三个夜晚,谭慕妍欢爱后慵懒得在被褥里舒展着身躯,身体在迷醉的余音中环绕,脸还是红涨着,眼睛湿漉漉,叹道:“赫晞,孩子生不下来,我要怎么办?”
她越来越贪恋这个世界,舍不得离去,要怎么办?
“保你!”郑焞坚定的说,余光瞥到谭慕妍的身体,心一软,道:“孩子也会保住的。”
三晚过后,不用公主府去请陈嘉泉,郑焞一早来陈嘉泉的府上,再向他请教,郑焞不耻下问,请陈嘉泉替他出主意,谭慕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孩子也是第一个,他是懵懂无知,没有经验,还要向陈嘉泉多多请教。
陈嘉泉已经倾囊相授了,道:“再等两天……”不过,也是把丑化说在了前头,道:“我可以下猛药催生,只是那样凶险很多,也比自然分娩疼了很多,所以再等两天,再考虑用此法。”
郑焞是刀剑加身也可以做到眼睛也不眨一眨的人,和陈嘉泉一通对话,吓得脸色惨白,不过他也知道,陈嘉泉是尽心的,没有暴躁发脾气,只是急躁着离开了陈府,刻意没有骑着郑明翼,在大雪纷飞中,骑着另外的马,跑到城外的一处牧马场。
到了这里,看养着郑明翼喜欢的那匹母马,还有它们的孩子,一匹皮毛紫黑色,脚踏白云的小马驹,一个多月前出生了,现在,时时的粘在母马身边,有人靠近,就躲在母马的身后,郑焞来了,也只是躲在母马后面睁着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把人瞧着,不让人触碰。
这机灵的,倔强的样子,一看就是郑明翼的种。
郑焞现在,已经落到了,羡慕一匹马的地步了。
他站在马棚外,在风雪中看看这匹以后要送给谭慕妍的小马驹,确认他健壮的成长着,就返回公主府了。
公主府里,有惊喜在等他。
按照稳婆的说法,谭慕妍有了分娩前的征兆。
几个稳婆围着谭慕妍,皆是一张笑脸,道:“少夫人放宽心,相信我们。”
这么多的人服侍着谭慕妍,她时时刻刻的症状,都被人看在眼里,谭慕妍觉得她现在,有种即将卸重的轻松感,亦回笑道:“我这会子精神着,我先好好的洗个澡,可以吧。”
几个稳婆,脸上挂着一点为难,郑焞回来了,谭慕妍的母亲嫂子,田桐和程氏,也来了。
吕拂青没有来,她虽然也是嫂子,没有生养,就在鸣玉坊照顾程氏的三个孩子了,用不上她,就没有来。
谭慕妍就去缠母亲和嫂子,趁着人舒坦的时候,好好的洗个澡,洗个头,头发正在晾着呢,生产的阵痛就来了。
及腰的长发干了,梳了一把大辫子,垂在胸前,这晚,谭慕妍就睡到预备好的产室里,就是内室居室里,小孩住的另外一边,也隔了一个暖房,小屋子里,田桐陪着谭慕妍睡。
谭慕妍痛了一会儿,困意席卷之下,就进入了睡梦。
再醒来时,屋外一片黑暗,谭慕妍先听到自己哼哼唧唧的,一身的热汗,下面也濡湿了。
“是羊水破了吗?”
谭慕妍人还没有清醒,就嘟囔着问道。
田桐招手,程氏把补气的参汤端上来,田桐一脸喜气的接过来,喂谭慕妍,笑道:“妍儿,你争口气,就是这一天了,孩子就出世了。”
谭慕妍喝了半碗的参汤,满头的大汗,道:“爹爹,赫晞……”
程氏半躬着道:“三叔来了,和郑公子在西厢房住着。”
谭慕妍腹痛得头都有些疼了,道:“令驰……”
“令驰让郑大人接去见朴斋了。”田桐立刻说道。
谭慕妍想想,她还有什么要说的,脑袋迟钝得很,哦,想起来了,谭慕妍道:“我生孩子,不要让赫晞进来看见。”
……
元熙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申时,红霞漫天,郑焞和谭慕妍的第一子出生,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