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谭慕妍捂着心口,道:“我正想问你了,蹈道堂现在的先生师傅们,和你在的时候,是不是原来的先生师傅啊?”
“十来个先生师傅,十年间,换了几个吧。”郑焞道:“我没有受过他们的教导,他们的名气是有的。”
“啊?”谭慕妍意外,道:“你没在蹈道堂读书?”
“还小的时候,在家里读书,母亲,父亲,唐先生教我。”郑焞笑道:“再大一点,在宫里读书,和乐陵那帮人一起。”
乐陵郡王那帮人,就是各公侯伯府的世子世孙,和朝廷内的高官,地方上的封疆大吏,家族倾力栽培的子孙了。
不管祖先长辈们的名头多么响亮吧,都是几岁十几岁的男孩子,孩子怎么样,谭慕妍是知道了,她上过学,读过书的,几十个人一班,几百上千个人一校,孩子可不止乖巧可爱的,就像一片草原放养了几百只恶狼,竞争抢夺,从小开始的,良性的恶性的争斗,两条线进行的,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在大人们看不见的背后,在孩童时期,争斗还要更加露骨一些,天真的残忍,不会像长大了还会伪装起来,是赤、裸裸的残忍。
谭慕妍是吃过这里的苦头的,最后打架辍学离开了,所以她天然对一堆人一起读书这件事,带着警惕,脸上舒然笑着,道:“你没被欺负吧?应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当然!”
郑焞笑着回答,也确实如此。
他刚进去,七岁,是最小的一个,比乐陵郡王赵栎还小一岁,白白软软小小一只。
人懒懒的,也不太爱说话,就是赵栎和他说话,他也话少得很,没有很爱读书,累了厌了,就趴在桌位上睡觉,那个年纪,都不会强行把他提溜起来,还会让人把他抱下去看御医,真身体不舒服了,就休息了,不要勉强来读书。
一伙儿都是各家金尊玉贵的孩子啊,孩子病了还一窝放着,养蛊吗?隔开来啊!偏偏他自小身体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舒服,宁可功课耽误些,人活着,不要夭折了,最要紧。
那时候,上有郑炘,下有郑灿,活着,一直活下去,就是父母对他的期望,其他没有再多的要求了,这样的宠溺,乐陵那帮人都嫉妒。
人啊,有了嫉妒就会生事了。
七岁往上,再大一些的孩子,已经会分利弊了,但是还没有褪干净孩子顽劣的心性,有一天把他带到僻静处,要脱他裤子看看他的身体。
就……他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他们就是说,确定一下,他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
他就把他们,包括赵栎都打了,他自小武力值比同龄人高一大截,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手断脚断。
“打完之后呢?”谭慕妍追问。
“各家把人带回去养伤,若心疼,就不要送进宫了,若不心疼,再来喽。”
郑焞是纯净的,没有留下一丝阴影。
男孩子,男人嘛,也都那样,现在他们那帮人,还要比比谁大,谁持久,幼稚又低俗,这种事情郑焞就没有和谭慕妍说,只是道:“你放心,无数双眼睛看着蹈道堂,大哥和我都盯着,男孩子,欺负欺负别人,或者被别人欺负欺负,都要经历的,未必是坏事。不过分就当不知道,过分了,会管教的。”
“嗯!”
谭慕妍整个人趴在郑焞的身上,脸捂在郑焞的脖颈处。
她最喜欢这里。
这里比胸口还能更加清晰的分辨出心脏跳动的节奏,这是生命蓬勃的气息。
郑焞的手,如愿的伸进了谭慕妍的衣领。
谭慕妍也要,手把郑焞的衣服推上去,郑焞紧窄的腰身就挺起来,另一手从他背后摸下去,可以体会到那条惊人漂亮的凹线。
郑焞在谭慕妍趴在他身上的情况下,就挺直的坐了起来,火热的唇舌黏在一起,喘息道:“祈祷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子吧,若是个男孩子,我总要找找茬,打他几顿才解气。”
谭慕妍先暂停了动作,伏在一边大笑。
郑焞披了衣裳出去沐浴了,过了半个时辰,带着一身冰凉的靡丽之气回来。
谭慕妍让他单独裹了一层薄褥子,倒也不敢再招惹他了,安静的窝在另外一边装睡得深沉。
郑焞不要两个人一张床分得那么远远的,还是贴过来,两人嵌合在一起的抱着。
谭慕妍眼睛睁开一条线,只能看到郑焞模糊的轮廓,谭慕妍双手叠放在自己的胸腹上,道:“入夏了,不热吗?”
郑焞在这种弱光下可以看清谭慕妍缓缓睁开的眼睛像疏星淡月的夜空,徐徐有光芒闪过,郑焞准确的吻住谭慕妍的眼睛,平静的道:“这样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