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舅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啊,在民间,若是做舅舅的有实力愿意包揽外甥外甥女的婚事,他可以代行父母之责,全权做这件事。
正凑热闹着呢,郑焞一脸春色的来了。
此时,赵郑两家为小辈筹备婚事,在筹备中也算私事密事,殿内除了这六个人并没有旁人,赵栎歪坐起来,半个身子侧倾出扶手,笑道:“了不得啊,去定个亲,把媳妇孩子都带回来了。”
在座都知道谭慕妍怀孕了。
这件事,只是向外向下隐瞒,向内向上,是不能瞒着的。
郑焞被这样打趣了,未见窘迫也没有再添一份欢喜,远游归来,出去的时候他是没有定亲的人,算孩子,归来的时候,他要做父亲了,谭慕妍没有做好准备,他也没有啊,现在就是尽量稳重些,向元熙帝,皇太孙行礼。
正要向父母行礼呢,鲁阳公主已经站起来了,把郑焞拉到后殿,后殿有侍立着的宫女内侍,鲁阳公主道:“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鲁阳公主才回头来,眼眶泛着红,
作为母亲,她知道郑焞被一箭穿胸。
她知道,这期间郑焞又发病了,前两次她都在场的,完全可以想象郑焞经历了怎样的疼痛。
她还知道,福建的事情凶险万分,郑焞为了尽快赶回雅溪去,做事迅速而更为风险。
说假装受重伤回到雅溪,真伤着也很有可能的。
“焞儿,让娘看看,你都好了吧。”鲁阳公主让郑焞解衣给她看看。
郑焞反抓住衣襟,别扭道:“娘,我都多大的了。”
“你再大,还不是和忻儿摔作一团。”
郑炘郑焞两兄弟感情很好的,一年四季相互切磋,能切磋到大汗淋漓赤膊再上的那种,还有郑焞水性不好,凫水夏天练冬天练,郑炘把着手,带着游,郑焞才渐渐克服对水的恐惧练出来的。
“好吧。”
郑焞自己解衣裳,匆匆让母亲看了一遍,就穿回去了。
那一身,每一寸肌肤,出去什么样,回来就什么样,没有留下痕迹。
鲁阳公主叹道:“怎么没有留下一个疤。好了伤疤还要忘了疼,你身上没有印记更会纵得你胡来。”
“怎么会,我很怕疼的,教训都牢牢谨记。”
郑焞眨巴着眼睛,两排睫毛乖巧的伏下来。
他说的是实话,忍耐力和感受力是两回事,他忍得了,也敏感得很啊,当然这种敏感双面的,也会带来强悍的,震撼灵魂的快感,所以正月十八那晚,他才忍不住,失控了。
他真的,快活的很啊,就是快活得整个人都昏聩了,才能接着来一次又来一次,就是狂欢啊,快乐得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死了都愿意,任何后果,他做的时候都想到过的,快乐压过了所有的顾虑,死都可以,他的余生愿意为这件事情负责。
郑焞来了,加入婚事细节的讨论。
先谢过舅舅与大哥的主张了,郑焞是想在公主府明德堂成亲就好了。
他看过大婚礼,新娘子也挺受累的,谭慕妍怀着孩子,上京赶了三千里路已经很辛苦了,成婚的典礼就近办吧。
三月二十五,他兴致勃勃的,亲自操办了成婚事宜。
三月二十六,斋戒沐浴。
三月二十七,先去皇陵,再去郑家祠堂,祭告先祖。
三十二十八,早上,他就来长云镇迎娶他的谭慕妍了。
文比试,武比试这种是凭借真功夫过去的,还有猜枚,掷钱币这种运气好才可以过去的,总之好好为难了一番,才把新娘子请出来,拜别父母。
这种事情,女方的父母,母亲往往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做不舍之状,父亲就要持重些,还要教导小儿女一番夫妻之道。
谭家父母是反过来的。
谭定准备了一大篇,哽咽的说了几句,就哭得不能自持,只能停下来道:“我们翁婿的话,回门我再说。”
给田桐敬茶,田桐还稳重些,补了几句教导之语,笑道:“行了,路也挺远的,你们先去吧。”
谭定是舍不得的已经不能说话了,田桐还能把谭晗叫过来,嘱咐他照顾好两个弟弟。
谭晗谭诩谭令驰都要去送亲,明日回来。
田桐觉得谭晗与郑家人,有血脉的天然亲近,是无妨的,倒是诩儿驰儿,一个不通俗务一个年幼,需要看顾一下。
回程路上,田桐料准一半吧。
郑炘与谭晗一见如故,并骥而行。
郑焞已经托了谢路招呼好谭诩谭令驰,谢路和谭诩一路聊着,又把谭令驰抱到他的马上,笑道:“晚上你跟紧我哦,京卫一群莽夫,小孩儿也欺负的。”
谭令驰看看谢路少年的身板,头扭向后道:“庭栖哥哥护我。”
谢路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你庭栖哥已经和京卫一伙了吗。”
郑焞已经把谭庭栖安排进京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