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妍恼道:“怡和堂爷爷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让亲近的,认识的人,知道她还没有成婚,就和人那个了,还有了孩子。
郑焞感悟到谭慕妍的难堪,愧疚万分的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住,我应该控制我自己,我能控制住的,前两次……”
谭慕妍捂住了郑焞的嘴,抱住他道:“算了,我舍不得!”
谭慕妍至今不敢回忆那天前半截的景象,她真怕郑焞在她眼前疼死了。
虽然做了这件事情,后果严重的很,但是时间倒流,谭慕妍重新选择,谭慕妍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因为她,赌不起,舍不得!
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的身体,她的心,自动自发的做了选择,她是自由的,也甘愿承受自由的后果。
嗯……还有一分指望,是个乌龙,不要放弃希望,谭慕妍笑道:“明天就去看大夫了,或许并没有孩子,我那个本来也不准,头两次都三四个月来一次,来了身体也很不舒服,或许这次就是紊乱了。”
第二天,四个人坐了牛车到隔壁镇,田桐与谭慕妍下去看大夫,郑焞也要下牛车,谭定拦住道:“你别去了,扎眼的很。”
谭慕妍挽了发髻,她是小媳妇,女子生了病来瞧大夫,可以蒙着面纱,进出医馆的女子常有蒙面的,谁也不知道是谁,郑焞长得太耀眼了,不好蒙面,太引人注目了。
谭定也没有进到医馆,田桐是婆母,他就是公爹了,站在医馆外面等着。
头顶悬挂的靴子终于落地。
就是怀上了。
郑焞紧张的问谭慕妍道:“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他的阅历里,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有的,也是听闻一点哪个女子怀相不好,比如他们定亲的时候,小吴氏端个菜就晕了。
“我很好!”谭慕妍大声强调。
谭定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训郑焞:“不要问这种问题,没问题也得问出毛病来……”实则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谭慕妍至今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能吃能睡不吐不晕。
吃多不算不良反应哦。
每天半夜加餐不算不良反应哦。
谭慕妍胃口大了些,吃了十来天,体重也没有变化。
就在回程的马车上,郑焞商量起婚期,他们成婚的东西,京城那边已经操办起来了,具体成婚的日期还没有定下来,因为怕谭慕妍怀孕不到三个月,孕相不好,去京城的这段路难行,要缓缓的来,以顾全身体为重。
要不要明天就启行?有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的走。
谭定和田桐看向谭慕妍,她的身体,她的意见最重要。
谭慕妍坚决,道:“大哥大嫂成婚以后再走。”
转眼三月初四,谭晗迎了八百里,到吕家接的新娘子,落暮时分,新娘的叔叔与兄弟,吕澈与吕淼补送嫁而来,新娘子的花桥,停在长街中央,雍和堂前,连廊铺着红绸子,直通承本堂。
新郎射三箭
新娘跨马鞍和火盆。
谭晗与吕拂青并行,沿途,五谷杂粮、彩色纸屑、栗子、枣、花生,莲子,桂圆,糖果,铜钱下雨一样的散在他们身上,身后一串三四岁的男娃娃女娃娃在身后捡洒下来的东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谭定看向田桐,他曾经向田桐许诺,会对谭晗视若己出,待如亲子,他会让谭晗做他的长子,日后读书做事,成亲分家,如谭氏的子孙,名副其实,这么多年了,他言行如一,践诺了。
田桐对过去的目光中饱含眼泪,又在涟涟泪水中,回忆到过往。
那时,宁义郡王妃把孩子捧给她。
那时,宁义郡王在起兵之前,把郡王妃身边的心腹全都杀了,圈禁了她们。
那时,郡王妃已经放了火,火烧起来了,田桐抱着孩子有乘乱逃走的机会,发誓道:“我就是爬,也会爬回京城的。”
郡王妃与郑可贤姐弟情深,田桐是见过的,她以为郑家一定会抚育这个孩子的。
“不能去京城!赵琛用这个孩子,邀郑家一同起兵,郑家已陷入皇权之争,为了保全自身,也容不下这个孩子。”孩子哭了,郡王妃手轻拍着,哄着孩子,胸口闷痛,侧头喷出一口血,还有血涌上来,被生生咽回去,郡王妃再回过头,尽量维持着平静道:“他不容父族,不容母族,两边都不容他活啊,他跟着你吧,你来做他的母亲,一生一世,不要让他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