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芳时还记得到铺子的场景,外面她们自己人收拾过了,看不出来,进去一片狼藉,满屋的污血,单氏的那位族人,也多处受伤,浑身是血的,对方死了两个绑了两个,她的四名伙计,一个妇人脸上都是伤,挨了巴掌一只耳朵打聋了,现在听不见,大夫说,或许几天后可以恢复,或许一辈子那只耳朵听不见了。一个妇人一只手被拧折了,两个小姑娘,一个躲得快还好,另外一个,身子被毁了。
人,还算没有被得逞吗?来奸污人的,你放大你的想象,往凶残方面想去吧。
因为女孩子的奋力挣扎踢打,踢痛了对方才没有让对方硬得起来,对方怒不可揭,直接用手捅了,手可比那儿粗,下面撕碎,血流了一腿,谭芳时当时看到那个场景,全身的血液倒流,血脉膨胀。
那会儿,谭家还没有报官,报官的事情,要先来禀明雇主的,让雇主报官。
谭芳时说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就完成了她的蜕变。
不是死了两个,还有两个当时砸晕,很快醒过来了,绑在柱子上。
谭芳时说,宰了他们!
人是守白天的单氏族人宰的,命令是谭芳时下的,所以现在谭芳时的手里,有了两条人命。
谭芳时这次来谭慕妍家里,倒不是来求助的,人杀完了再报官,入室企图奸污妇女,这个罪名在这个时代,一旦有人告,告成了,判决都是非常严重的,比后世的判刑严重多了,都没有防卫过当,失手杀人这一说。
伤妇人的名节,比直接杀人更甚,被逮住了,杀了就杀了,官府也没有说什么,谭芳时打点了差役,也只是请知情者不要把详情往外说。
“妍妍,人怎么能做得那么可恶呢,就因为我是女人,就想来欺负欺负。”
背后的事情,也挖掘出来了。
这个铺子原来的主人,他得势的亲戚没有了,这个铺子被恶人盯上了,他是无法,才把铺子卖给谭进士家里的,就想着,我得罪不起你,我也不卖给你,卖给你也惹不起的人。
那恶人算是黄田镇最大的恶势力了,而且是手黑心狠著称的,背后的靠山也强硬的很,看铺子进了谭进士家里,是卖给谭逖和离回家,名声不好的女儿,嗤之一笑。
被谭慕妍说准了,若是谭芳时的哥哥谭志继回来守家,对方让了也就让了,谭芳时是个女人,就是要来欺负欺负。
所以对方就找了四个地痞无赖,让他们去奸污谭芳时的雇工,把铺子的名气搞臭,谭芳时自然是经营不下去,再会把铺子卖出来的。
谭慕妍把这件事情从头听完,她更严谨些,道:“姐姐,你说这个铺子是你家大房二房给你找来的,他们就不知道背后这些纠结?”
谭芳时的嫁妆银子也有限的,买这个铺子拿出去很多了。
“这应该是不知道的,我二伯母还想找娘家的亲戚来经营这间铺子。”谭芳时有一说一,道:“我不想自己的铺子被七拐八拐的亲戚插手了,才坚持要自己来经营的。”
确实,大房二房两家人是真不知道。谭逖中进士以后,他们这一家都在谭逖的羽翼之下,算是被护得太好了吧,对这种事情,是真的不知情。
“往后怎么办呢?”谭慕妍问她,这件事情算是没有闹出来,这间铺子,还能找到第三个接盘的人。
这几天,谭芳时的经历比前十八年都要多,便是她遇到了婚姻的不幸,也是她被推着走的,这一次,她是主动走过来了,谭芳时坚毅的说道:“我还要经营我的铺子,我让单大哥再找更好的人帮我守店,我分五成利润给他,他坚持不要,后来要了三成,几个伤了的人,我都接到家里来养着了,那位残了一只耳朵的妇人和伤了身体的小姑娘,若她们家里还能容她们也罢了,若不能容,我就自己养着用着她们,我把铺子经营下去,我会有钱的。”
其实,这一次对方踢到铁板就会退缩了,谭芳时立得住又和青石镇单家联合,对方不敢出手了。
有一句话,谭芳时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她实在感佩那位奋力反抗的小姑娘的勇敢,道:“原来杀死的两个人,有一个人是被她杀死的,我想我当初被打的时候,怎么这么懦弱,我家不差的,我也该做点什么,不应该当初那样默默的就受下来了。”
虽然那个女孩子,被单氏族人救出来以后,她握着菜刀在一边补刀杀了人,那种场景之下,其血勇之气,也叫谭慕妍敬佩不已,谭慕妍拿了一些好药补药来,今天本来就在整理旧衣裳,又拿了几身衣裳出来,说是送给她,道:“姐姐,你好好养她,等我得空儿了,再去你那里玩,姐姐刚才说要报答我,我这里正好缺人手的,若是去了你家,我看上了她,她又愿意跟我走,你要割爱啊。”
谭芳时没有推辞东西,道:“妹妹玩笑了。”
“不玩笑。”谭慕妍很认真的道:“一个人临危之际能展现出来的素质,养都养不出来,我是真心动了这个念头,不过姐姐先不要告诉她,可以再帮我观察观察她,若实在是好,我张口要了,到时候姐姐不要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