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晗点头道:“母亲和妹妹已经拜见过郑大人,郑大人和和气气的,现在在茶室喝茶……”自然是边喝茶,边沟通这桩亲事。
茶室里,郑可贤拿着子孙半块玉珏,谭定拿着长宜半块玉珏,两半合二为一。
田桐接了装着玉珏的锦盒,递给谭慕妍,道:“打两个好看的络子”就借着这件事情,把谭慕妍也打发走了。
好了,现下没有外人,脸臊的女孩子也不在,郑可贤对着郑焞板着脸,道:“这样的大事,也会擅自做主了,好好的与我们说了,我们也未必不依你,也省去了多少描补的功夫。”
郑焞现在是铜皮铁骨,由着父亲骂两句就把两句呗。
中午的宴席,就是在为这件事情做的描补。
谭定坦然的坐在主座上泡茶,道:“郑兄不要骂孩子了,婚姻虽然是父母之命,我们几十年过下来了,也知道日子还是两个人过的,若不是看令郎诚心,女儿我还舍不得。我这人,喜欢聚,伤离别,我前两个儿子,眼看着是出息了,早晚要闯出去不会陪着我待在映珠,所以我早前定了主意,要留下女儿,将来嘛,就招个赘婿生个孙子,一辈子待在我的身边,我谁家也不许的。”
田桐还在这里的,坐在谭定边上,劝和道:“相公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主意,我怎么不知。”
谭定煞有其事的道:“因为还没有挑好赘婿人选,就一直没有和你提过。”
总之,就是护着郑焞,郑焞是没有错的,当然,和人家儿子私定了这种事情的自己,也是没有错的。
郑可贤失笑,对郑焞道:“还不快谢谢你岳父,看他多疼你。”
郑焞立刻对谭定拱手,道:“多谢岳父!”
谭定这才笑起来,本来紧张的气氛又融洽了回去。
接着两位父亲商讨婚事的细节,三书六礼,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郑焞之前说的十二日定亲,就是纳征,前面三礼,郑焞是一个字没有提过,郑可贤和谭定说了几句,就有数了,对儿子责问道:“让你提前一天来,你做了什么?真是一点正事都没干啊?”
郑焞很有自己的道理,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道:“我了解过的,我们两家离得远,相距三千里路,我又这么大了,可以一切从简,婚事早成为要,把定亲宴办得热闹一些就可以了嘛。”
合八字什么的,郑焞敢肯定,家里已经给他和慕妍算过了,定亲十二日已经说好了,先商讨最重要的事情吧,娶亲什么时候,郑焞道:“明州的黄花梨拉到映珠……”
郑可贤指着他儿子,对谭定道:“我这个儿子有什么问题,你看出来了吧。”
谭定笑笑不说话。
郑可贤自己道:“做事自己一根筋,最好独来独往,是不顾前不顾后的。”
郑焞皱皱眉,小声反驳道:“也还好,我顾及了。”
谭定撵人了,道:“还是让赫晞出去吧,我们清清静静的商量细节。”
郑可贤也是这个意思,道:“你去迎你陆伯父吧。”
作为媒人的陆天球,带着郑家的聘礼,晚一些来的。
郑焞也很愿意出去了,去接陆伯父还早一点儿,他直接往后头,上绣楼找谭慕妍了。
谭慕妍也忙得很呢,多了打两个络子的差事,已经有一件衣裳排在前面了哦,按照他们雅溪的规矩,男方郑重的送了布料来,她得用这布给未婚夫做一身衣裳,定亲以后,未婚夫穿了新衣裳回去,也让男方家里的亲戚朋友们看看未来媳妇儿的针线活儿,是这个道理。
做一件衣裳,要简单,该缝的缝起来就行了,要做得精细了,做不完的活儿,谭慕妍正在想衣裳该怎么做,郑焞来了,那就问问他的主意吧。
“一红一绿,你喜欢绿色,只是男红绿女啊……”
谭慕妍抿着唇欣赏郑焞,郑焞现在就穿着红衣,这个天气,自然是穿了好多件衣裳,郑焞从里到外都是穿红色,他这个人,就像怒放的大红牡丹,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郑焞被盯着也往自己身上看,他是最不喜欢红色的,但是他可以迁就这个婚礼的所有仪式感,今天才穿了红色,以后也要穿的,他这会儿被谭慕妍要给他做一件衣服的喜悦给迷糊了,心里没有一点排斥,只有欢喜无限,道:“那就选红的。”
谭慕妍就要下楼去了,道:“那我们去你的屋儿,挑一件你留在这里的衣裳,挑一件样式简单的,我比着做了。”
郑焞拉住谭慕妍,道:“我就在这里,你比着我做就好了。”
谭慕妍的头顶轰的一下,绚丽的烟花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