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法旨。”
这雨水混杂着刑台上残留的血,一滴一滴汇入…顺着通天河流向人间。
“许宣,如此结局,你可满意?”天帝冷不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在场之人都有些诧异。
只见许宣缓缓侧身面向天帝,微微躬身,随后轻轻地托起双手,双手交叉,郑重地拜了下去,动作沉稳而庄重,尽显恭敬之意:“天帝公私分明,震慑三界。如今罪犯既已伏法,三界之中无人会有微词。”
“那便好,你是我仙界新晋的翘楚,乃九重天后辈中第一人,不过也和那斩荒一样,年轻了些。年轻难免气盛,容易行差走错,今日之事你要谨记,更要给后辈们做个表率。否则到时候犯了错,连累的可就不只是你一人了。”天帝轻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
许宣不觉紧皱起眉头,青帝缓缓起身,为徒儿说话:“天帝放心,紫宣性格最是沉稳,我作为师父对他没有不放心的。”
“是吗?”天帝挑起眉,满是不信之意,“若是沉稳,那昨日之事又是为何?”他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丝不满,“徒弟大了,也有扑棱着翅膀不听话的时候,青帝先别急着下结论。都退下吧。”
说完,天帝无意一瞥,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往寝宫走去,身后那些小仙娥赶忙摆好仪仗,紧紧尾随在他身后。
只见这些小仙娥手忙脚乱地摆弄着仪仗,动作显得有些生疏。“这仪仗许久未摆,都生疏了。”其中一个小仙娥小声嘀咕着。
听说天帝从蓬莱搬回了天宫,往日一点都不在乎虚礼的人,今日这般阵仗,还当着众仙的面言语间对他多有敲打。
青帝神色凝重,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许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天帝是君,你我是臣,往后你做了九重天的仙君,有些事情你须明白。”
君臣…许宣微微颔首,正色道:“徒儿明白,今后会谨记师父所言谨言慎行。”
“你和你娘子重逢不易,切勿再闯出祸事。”青帝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关切。
“是。”
白帝急匆匆来到九奚山,这玫瑰红色的天象,别说是那些小辈,连他修炼万年都没有见过。“青帝,你为何非要逼着天帝杀了斩荒?”
“我已调查清楚了,他加害念儿,意图染指白夭夭,将许宣的元神压制在元神内两百年,还有他从前做的种种,难道不该一死?”青帝越说越气愤,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他更生气的,是天帝竟用自己万年仙力养护斩荒的灵根,救下了他。
当年若不是白夭夭水漫金山,许宣早就被红莲业火焚尽,就为这件事他还没找天帝理论呢。
白帝语塞,若不是许宣救下小青的魂魄,由凌楚养护,只怕凌楚到现在还不肯回天做回这昆仑首徒,也没有他而今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论情论理,他都应该站在九奚山这一边,“只是天生异象,怕是三界又有劫数了。”
恰在此时,九奚山刮起了呼啸的寒风,大风如刀般刮过脸庞,冰冷刺骨。雪花在狂风的裹挟下,四处纷飞, 天地间一片混沌,白茫茫的雪雾弥漫开来,将一切都笼罩在其中,让人难以看清前方的路。
“诶,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大劫。”青帝拿出冰镜,他看不出了…前路如何,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安然助三界度过此劫?许念卿还小,什么都不懂,三界该何去何从…
白帝紧蹙的眉头间满是忧虑,摇了摇头,“什么太平日子,凡间什么时候太平过…依我看,还是早点把你徒儿一家接回来的好…凡间怕是要第一个受牵连,许宣又是个重情义的,我怕他插手太多,给了天帝把柄…他正愁没机会为难你们呢。”
青帝恍若未闻,只喃喃道:“这天象,究竟何解?许宣也不必急着回来,我传书于龙王,请西海龙王借出玄水,为许宣治伤。”让他去西海暂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