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晚琴酒都留在房间,几乎彻夜不眠,半夜渴醒了就见他横躺在床边,睁着绿幽幽的瞳眸一动不动看着她,吓得她差点心脏骤停。
他经常会有这样神经诡异的举止,盯着她一看就是半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几次兰蒙在被窝里呓语想把他那长发剪了,不然看上去真像厉鬼来找她索命的。
几番折腾,感冒终于好了些,四肢却因消耗大量精力动弹不得。
琴酒将她抱进浴缸,岔开长腿懒洋洋靠着大理石墙砖,兰背对他弓缩着,热水洗去黏腻的汗液和一身阴霾,舒服极了。
还记得第一次一起洗澡惊得她差点把浴缸掀掉,这样心平气和靠在一起还真是不可思议。
有人给她搓背,她就安起心享受,没话找话聊。
说到和柯南互相搓背的事,她还抱怨了两句,直言都是某个混蛋的错,让她无意间做了那么多傻事,好在柯南还算老实,单纯洗澡而已,还是挺开心的……
语顿,身后的人停下动作,随手将浴球丢到她面前。
“自己洗。”
那语气,活像人欠了他钱。
兰“诶”了声,抱怨哪有人搓到一半不搓了,可某人就是理直气壮,她只好默默把浴球捡回来自己搓自己。
为不浪费屋里那些花,一次性放了很多,花香混合沐浴香薰得她鼻子都快失去知觉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温吞的动作引来男人的不满,一把夺回浴球的控制权。
“笨得像只海獭。”
兰偷偷笑了笑,毫不理会他话里的不耐,闭上眼用心感受那只手不轻不重的力道。兀自享受了会儿,舒服地调整姿势转过去,双手揽上他修长的脖子,轻轻呵气:
“你酸得像树上的葡萄。”
没忍住调侃,水下那只手因而报复性掐她的腰,弄得她又疼又痒在浴缸里翻出水花。
挣扎间不小心戳到他腋窝下的疤。
琴酒身上很多伤印,兰早见怪不怪,但那道褐色疤痕意外地深。
“赤井先生弄的?”
他不吱声。
这种情况一般就是猜对了。
这一秒她感叹:“赤井先生好厉害……”
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真心觉得能伤到琴酒是件不一般的难事,那个男人做到了。
说着,那张刚刚恢复平静的脸陡然变卦。兰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不能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
趁他还没发飙,赶紧打补丁:什么赤井先生其实天赋不高,背后都是努力与汗水……什么他平日不修边幅行为散漫,是个粗犷的男子……
编不下去了。
恰恰此时,某人来劲了。
“继续说。”
“……”
兰硬抬头皮:“可我已经说完了啊。”
“还有谁,我不知道的。”
得……她总算看出来了,他绝对是那种在职场里天天盯着死对头抓错处的心机深沉男。
可要从全能的赤井先生身上找漏洞,这也太困难……
安室先生……那个完美的男人更不可能……
脑海里搜寻一圈,她暗暗叹气,心想到头来也只能苦一苦新一了……
*
从浴室出来,兰特意喷上玛格丽特推荐的香水,仔细抹好全身水乳,换好事前准备的丝质吊带。
黑色,应该没错。
最后还没忘了那个……
就因为上次没戴,兰担心他不做准备,为预防突发状况老早就买好塞抽屉里了。
趁琴酒抽烟的空档,她坐在床上活动筋骨,静心冥想。做了这么多,就是想给第一次留下美好的体验。
琴酒进门就撞见她趴在床上做伸展运动,嘴角线条呈现不自然的起伏。尔后他就这么侧身靠在门框边缘,饶有兴致观看她的动作。
察觉他的目光,兰尴尬地缩回四肢,圈住腿。
“你怎么不进来?”
“我在想我刚刚错过了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你快进来吧。”
“你确定要我进来?”
不明所以,兰呆呆眨了眨眼。
难道她理解错了?以为刚刚浴室氛围已经到那一步……难道是错觉?
思及此她略微尴尬地缩了缩脚趾,手足无措间琴酒边解扣子边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他脱衣服的姿势真的潇洒中透着性感,骨节分明的长指上一秒还点在纽扣边缘,下一秒就触上她微颤的脚趾,磨砂一般迅速碾上她的大腿,激起一片颤栗。
“你想我怎么做?”
他端坐在床边询问。
怎么做……
这可把她问住了。
她没有经验……怎么回答?难不成要她自己动?
犹疑之时,他不温不火靠了过来,低下声:“脱衣服。”
兰微微一怔,心想自己不会就只能听他的,红着脸有些别扭地解开吊带。
胸口接触冷空气止不住发颤,琴酒起身关窗,回头下达指令:“躺进去。”
冷意和羞耻的驱使下兰很快钻进被窝,光秃秃贴着床单,浑身上下又冷又热。
没多久另一具热烫的身躯贴了上来,很自然地拥住了她。她双颊绯红,额头抵着他的下颚不敢动。
仔细回想,在基地时他们经常这般亲密,回到日本反而因外界的影响生疏了不少,要不是因为感冒他也不会放下“工作”来陪她了。
闭灯后黑漆漆的空间只能依稀分辨模糊的轮廓,四肢交缠,上气不接下气时,兰只手伸进床头柜一通摸索,将东西递给他。
模糊黑影伏起身,莫名停顿一阵。
“真想做?”
迷迷糊糊中,兰感到困惑。他不是一直有那方面意思?一直以来都很主动,为什么关键时刻再三询问?
他们都这样了,做与不做也没太大差别,既如此没必要扭扭捏捏。心念间她埋下头轻咬他棱廓分明的锁骨,明显感觉到身上人的紧绷。
正要继续,电话又又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