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忙把他拉走。
“你吓唬人家做什么,这样很没礼貌。”
琴酒不以为意,依然是那副冷淡中带点厌恶的表情:“她一直盯着陌生人就有礼貌了?”
“人家是女孩子嘛……再说,看你也是因为好看啊。”
虽说是心里话,但直白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琴酒倒是表现得很自然,自然地忽略了她的话,自然地看起了手机。
最近他总是很忙,应该说从回日本起一直是这个状态,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和别墅那段时期同样的作息,连带着行动组几个也整日不见人影。
惝恍间,灯会落下帷幕,四周暗了下来,仅有几盏微弱路灯照亮回家的人群。
今早出门某人就赖在床上不起来,下午她又忍不住睡了过去,晚上也是。这一天太仓促,没看到红叶,没来得及欣赏灯光,连金鱼都没捞到。
兰心情低落往前走着,地面延伸的影子照到一个小小身影,有些熟悉,立时瞪大眼睛。
柯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与之同行的还有小哀、服部君、和叶、红叶以及刚才路上撞见的那个女孩。
“怎么找不到啊……气死姑奶奶了!”
“这么晚,人家大概已经回去了吧。”
“不,一定能找到!”
“别啊大小姐,你喜欢那种类型改天我让哥们儿几个给你介绍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还是别人家的草。”
“你懂什么,闭嘴!”
说着女孩开始拉扯,眼看就要转过来,兰一下慌了,趁琴酒还在看手机没注意,攥起他的手往小树林里跑。
林里乌漆嘛黑,杂草丛生,跑动时发出枝叶的沙沙声,琴酒将她拽回来,沉道:“做什么?”
他瞳孔微缩,扭头顺着她的视线回望,兰情急之下猛地揪住和服的领口亲上去,试图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天太黑没看清,闷头嗑到他的下巴。
“唔……”
连忙尴尬地退回来。
一瞬间琴酒投来不明视线,她心有余悸,将他拉到树干背后藏起来。
就在她目光躲闪,微微出汗之际,琴酒忽而笑着勾过她的腰,刻意压低声线:
“你喜欢在这种地方做?”
兰呆了呆,顷刻反应过来,涨红着脸将他推开。
“做……做你个鬼啦!”
等到声音远离,她暗自吁了口气。夜幕沉沉人影四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湿气,树林下方瀑布飘来零星几只泛着绿光的萤火虫。
萤火升空,好似灯会的尾巴、谢幕的彩蛋一簇簇点亮,暗弱,空灵。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盘旋的光亮奇异地填补了今夜的缺憾。
“呐,你说萤火虫到底长什么样?”
她还没认真看清楚过。
“如果不发光,和普通的虫子没两样。”
“是吗?”
面对她探寻的眼神,琴酒抓了一只握在手里:“要看吗?”
她点点头。
“可我已经捏死了。”
期待的眼神一下转为不忿:“你这人,怎么一只虫子都要跟它过不去,怪没劲的。”
兰说着就想走,琴酒拉住她:“确定不看?”
短暂犹疑,兰还是将眼睛凑了过去,琴酒手心面朝着她,打开那一瞬间,一抹荧光从他手心里飞出,沿他微笑的唇角飘向茫茫深邃的夜空。
零点零一秒,她好像看清了,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清。
恍惚间,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兰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们是怎么回到的酒店,又是怎么赤裸地滚到了床上。热意夹杂着滚烫的呼吸在血液里漫涌,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在倾诉着渴望,一刹那犹如荒原野火过境,烧毁她残存的理智和坚持,摧枯拉朽,丝丝燎原。
她从他的眉峰吻到下巴,锁骨,胸膛,用比她能想象的更热烈的方式。琴酒深暗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迷醉的神情,指节稍稍用力就在腻白的肌肤间留下红痕。
床单里的黑白发丝交缠着,在铺满凌乱的褶皱中散射着隽永的光。
“准备好了?”
他抵住她,喉结微动,嗓音哑得不像话。
兰双眸微眯,轻轻点了点头。他动作很轻很慢,一点点深入,仿佛深怕弄疼她,然而预料中的疼痛还未到来,电话响了。
黑暗中的急促之声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片刻沉默后,琴酒接起了电话。
“大哥,我在赌场外面堵到人了,那家伙跑得飞快,基安蒂已经开车去追了……”
“跟紧,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琴酒起身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