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也这么觉得吧……尽管她依旧表现得很开心,仿佛能和他聊天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每当这时,他心底就会升起一丝不可抑制的羞愧感,羞愧到愿意去编造一些关于工藤新一的,根本不存在的案件生活让她开心,让她、也让自己感受到那个大侦探有多么努力、多么迫切地想回到她身边。
*
兰感觉自己体内的生命在流失。
虚弱地趴在地上,汲了汲被血腥味堵住的鼻腔,转动脖颈,头顶刺白的光弄疼了她的眼睛,但这点痛和身上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她微微偏头,在游离的意识中翻阖着瞳孔,将焦距对准眼前一片散乱的银色发丝。
“到哪儿了?”
“那几个耗子跟日本警署闹了点麻烦,美国佬那边正在交涉呢,不过目前还剩一艘船在海上,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好……”琴酒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咬着烟头反复品味久违的兴奋感,烟灰在夜空中抖落零星火光。
黑色高帽压得很低,遮住那双可怕的眼睛。从兰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洁白的牙齿,在月光照耀下越发惨白而显得惊悚。
他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静默一阵,他冷哼一声,在她极力忍受伤口二度撕裂的痛楚中强行将她拖上床,简单、粗暴,就像拖着垂死的猎物,痛得她连吸气的力量都没有。
看得出他的目的不是杀自己,但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兰不敢想,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嘶……”
当冰凉彻骨的指尖钻进后背裂开的口子,覆在泥泞的伤处,她再也忍不住挣扎起来。
嗞啦——伴随着他指尖的力道,睡裙被撕开,后背顷刻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冷气肆意渗入肌肤,在体内叫嚣,令她如坠冰窖,只能不住地颤抖……吸气……揪紧床单。
“你……要干什么……”
“放过我……求你了……”
迟来的呜咽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眼泪如雨滴蔓延到床单上,湿了一片。
当她感到空气都变得稀薄,只能从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新一……新一……救我……”
她以为的结束,只是开始。
“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如火焰点燃了后背,钻进伤口,灼烧、蔓延,在那一刻分裂了她的感知、让她无法思考,而后便是无尽的冷汗。
兰大口大口喘气,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在空气中,唤醒了她的神智,虽然痛,却让她有了一丝余力回头看他。
那瓶酒精在男人手里晃荡,好似一个有趣的玩具,他眼中的笑意如火焰在黑暗中肆意疯长,让人无处可逃。
她因而清楚意识到,他不是在为她清理伤口,而是在玩弄她的痛苦。
他以她的痛苦为乐。
这个人……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