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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堕神阙(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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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紫棠看到自己闯了大祸,立马消失无踪,留我一人在原地盯着鳞片发呆。

意料之外的发展,意料之外的结果。

定情?

我和堕神阙为什么会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鳞片在黑狱浅淡的月色下,若琉璃天青,流溢出美丽的光彩,纵使如此,却掩盖不了这是大妖之物的事实,朦胧流转之间,隐约含着危险的气息。

回想起堕神阙一再质问与试探的语气,我才知道他眼中流露出的压抑和攻击性所代表的意义,那是不单单是简单的占有欲,而是深不见底的妖性|欲望,想要吞噬的本能。

真是糟糕。

我无意中都做了什么事。

堕神阙不是那么好敷衍的妖,我并无把握在他知晓真相后,会作出何等反应。

我抬眼望向头顶的蓝花楹,喃喃开口,似问天意:“……这是你给予我的命运吗?”

无人应答。

*

另一边,黑狱节日热闹依旧。

在高处眺望风景,远处灯火阑珊,熙来攘往的身影,光与影不断在街道里交错,微光在衣摆或发尾相互碰撞,带来悦耳如风铃般的清脆声响。

衷情石的声音。

堕神阙看着手中似贝壳形状的衷情石,通体天青,素色溶漾,光晕流转淡散。

莫名思绪随起伏的流光转动,潮涌来回,汹涌得要颠覆天地。

他清楚这是妖性的本能。

妖的情感和人类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潜藏在平静下的疯狂。一旦触动,便是火焰迸发,燃烧一切,摧毁一切,直到将眼前一切焚烧成灰。

“堕神阙。”

狱天玄皇和鬼王同时来到,打断他的思维。

“玄皇。”他转手收起衷情石,可已为时太晚,两人皆看清他手上之物。

鬼王身上挂满叮叮当当的衷情石,一如既往的受欢迎。他跟在狱天玄皇身侧,佯装惊讶道:“左命相今年竟收了他人赠礼。”

黑狱中过往不是无妖试图赠送他衷情石,可惜都在堕神阙的居高临下的眼神中默默退散,久而久之,也就无妖尝试。

堕神阙不言。

黑狱中除狱天玄皇和鬼王外,敢如此行事的不多,想来,也只有那一名异数。狱天玄皇沉思片刻,说:“是她?”

并无妖提及名字,偏偏谁都知道狱天玄皇所指的是谁。

“吾以为,你将人带回,是别有目的。”吸收生命并能用以转化的异能,放眼苦境,亦是极为罕见的能力。鬼王冷不防提及堕神阙的逆鳞,用一种玩笑的语气故意试探道:“为妖界存续之霸业。”

“鬼荒地狱变。”堕神阙睁开眼睛,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异色双眸里涌现出浓烈的杀意:“你对吾的人,关心太过。”

“鬼王。”狱天玄皇阻止两人继续交锋,手段柔软地平息了堕神阙的怒气:“这是堕神阙的私事,无须他人置喙。”

鬼王挑眉,双眼扫过堕神阙,神色稍微正经:“吾只是想提醒左命相,人与妖的立场,从不相同。”

堕神阙负手在后,冷斥一声:“与你无关。”

一如既往的不合,狱天玄皇夹在两个妖中间,无奈叹气。

妖界以往不是没有过与异族相恋的事情,能圆满的却是少之又少。妖的性格强烈,爱恨分明,极端执着,一旦付出便不留余地。初时陷入甜蜜之中或能妥协,日积月累后矛盾爆发,总会落得惨烈的下场。

况且鬼王所说不无道理。

人与妖的界限,不止立场与身份,还有日积月累的仇恨。

且那名圣女所负之异能,非是如此简单,根据调查,异能的使用对象并不限于人类本身,甚至连地脉之气和自然之气都能统御,堕神阙对圣女当真只是情爱相关,而无其他想法?

自来到黑狱,不见圣女和除堕神阙以外的大妖接触过,倒是收获了不少小妖的喜爱,听闻是个脾气甚好,性格温柔无争的人类。

想了一会,狱天玄皇意识到或许是他想太多,便缓声关心:“缥姑娘在黑狱生活的还习惯吗?”

看不出对方有不习惯的地方,甚至很受黑狱众妖欢迎。堕神阙想。

堕神阙对着狱天玄皇的语气要好很多,至少他的心里,不会对缥云无有多余的算计。他平静道:“比在崖风岭习惯。”

“那就好。”狱天玄皇本就是为了缓和气氛才提这件事,既然目的达成,他就不会过多询问:“难得休假,你不必在此戒防,若无事可早些回去休息。吾尚有他事,不打扰了。鬼王,与吾离开吧。”

鬼王点头,两个人相继离开。

2.

左命相府。

我站在蓝花楹下,愣愣地看着掌心鳞片许久,已然忘了时间流逝。

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我依旧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桩意外之时,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响起。

堕神阙回来了。

“云无。”

我下意识收起掌中鳞片,回身去看他,“你……回来了。”

堕神阙敏感察觉到我情绪不对,沉默片刻,异色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深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你似乎不想看到吾。”

“我……”也不是说不想看到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尤其是发生这种事之后。我顿了顿,先打算不提这件事,视线转而落在他手中握着的布裹上,问:“这是什么?”

堕神阙想起了带回的东西,平静递到我手中:“花种。”

“花种?”我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些种子,通体发黑,似乎已经事先泡过水,只余种下便可。

“嗯。”堕神阙语气依然很平淡,好像在说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一般,“黑狱环境特殊,普通种子无法在此发芽,需经妖脉濯洗,方可成长。”

我捧着手中的种子,怔怔地望着他,内心挣扎许久,才低低地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堕神阙瞥了我一眼,“你总是呆在此处,不是喜爱此地风景?”

左命相府的花草都是我用异能催生,他是不想见我再用异能?

心中仿佛有根丝弦被轻轻扯动,莫名的温暖,不经意沁心而入。

“多谢。”我收起花种,轻轻的说。

未料到他听了我的话,竟然反问了一声:“仅此而已吗?”

不然还想怎么样?

我用眼神问他。

堕神阙看我的眼神,带着妖性的攻击力,充满侵略感。

过了一会,他退了一步,问我:“方才你在这里想什么?”

果然还是惦记着这件事。

他大概看到了我盯着鳞片发呆,我想了一会,说:“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堕神阙光滑的眉间出现小小皱褶,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个话题,脸上短暂出现了怔忪的神情,然后归于平静:“没什么好看。”

对于妖来说,那种伤口甚至称不上伤这个字。

我认真的盯着他,慢慢说:“我想看。”

他闭了闭眼,无声伸出手。

黑色的衣袖沉甸甸地覆盖在手臂上,我小心掀开衣袖,在他手臂上慢慢的摸索着。他的皮肤很白,非是自然的白皙,更像是某种长期不见天日,冷调的苍白。身上的温度也不似人类般温暖,触在手上有微微的凉意。

结实不失精致的手臂,带着流畅的肌理线条,形状完美得接近玉石雕刻,可惜上面有一个浅浅的疤痕,破坏了那无暇的感觉。

堕神阙的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微微低着眼帘,目光充满着某种黏腻的打量。我不经意抬起眼,与他视线相交那刻,厌倦世事的疲惫顿时消散成花,片片飞风,在平滑如镜的心湖上漾起无数涟漪。

我低头在伤口上吹了吹。

掌中的手臂一紧,堕神阙抽回手,黑色衣袖垂下,遮住上方浅浅的疤痕。

“你做什么?”他声音奇怪的起伏着,变调的语气,染上莫名的凶性。

我依旧维持着握着他手臂的动作,眨了眨眼睛,老实说:“我以前看过别人这么做,想着或许能让你好一点。”

堕神阙闭眼,胸腔轻微起伏,“吾是妖。”

“妖也会感到痛,不是吗?”我笑了笑,收回手,背在身后,歪头问他:“黑狱中的妖不会这么做?”

异色双眸深沉,他抿起嘴唇,唇缝浮现的淡淡墨色,使得他本就阴冷的容貌更加沉凝,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接近的危险气场,“妖没有人类脆弱。”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问他:“你该不会是在害羞?”

他否认似的提起了声调:“缥云无。”

更像是恼羞成怒了。

无意中发现他另外一面,让他在我心中忽然活泛起来,不再是存于他人口中形容的妖。

不管在别人眼中的他是一种怎样的形象,现在我的眼里,就剩下他略微恼怒又无法对我作什么的神情。

仿佛不知该如何应对胆大包天的我似的,又或者在他的漫长妖生中,他不曾有过这般陌生经验。

“我还要唤你主人吗?”我捂着唇角的笑意,轻轻问他。

他面上的冷厉神色收起,注视着我的眸子忽然变得深不见底,轻闭又抬:“不用。”

堕神阙声音很低,如同黑暗深处危险又迷人的低声呢喃,不断引诱人类前往的魔鬼,蛊惑人心,“堕神阙。”

夜风拂过,头顶的蓝花楹缤纷似雪,一瓣瓣从枝头脱落,环绕在我与他之间。

紫蓝色花朵如梦似幻,吹得月如清昼。

随风而起的淡金色发丝,一点点起落,交错拂过异色的瞳眸,柔化了诡谲冷厉的容貌。

连他也未察觉到自己的嗓音变轻了,潜藏在话语中的力量,有种朦朦胧胧的情感浮动起来。

“你可唤吾堕神阙。”

舒缓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坚决,又好像染了其他的意味,悄无声息地侵蚀心跳。

我一瞬间觉得有些迷茫,或者说被眼前的妖所迷惑,交握的手,从身后缓缓伸出,穿过空气,落在他身前不远处,虚空地碰触着什么。

“堕神阙。”我轻轻的唤他。

这种动作无疑是一种无声的回答与邀请。

堕神阙一瞬间似乎因为惊讶略略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低笑了一声,毫不犹豫伸出手搭在我掌下,十指交缠,轻而易举就收拢力量,将我的身体拉到他怀中。

他倾身下来,另一只手搭在我背后,缓缓攫住我细瘦的肩膀,冰冷的气息,在我耳旁响起,“云无。”

缥缈无迹的云色,落在他堕神阙的掌中。

我贴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膛下的声音,充满生命力的跃动,在我们方寸之间嗡鸣,仿佛世界一切都已经消失。此时此刻,这片寂静中只有我与他。

“黑狱的定情,是如何的?”我问他。

堕神阙动了动,天青色的长发覆盖下来,在我眼前轻漾。

他没说什么,就是碰触了一下我的脖子,冰冷的寒意痴缠而过。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是好直接又好快速的妖族作风!

我呛到了,在他怀中狼狈地咳起来。

堕神阙比我所想的镇定,稍微扶正了我屈下去的身体,等我缓过气。

“我觉得,”我飞快的开口企图打消他的念头。至少……至少不用和黑狱的传统那般,一下子就跳到那一步,“顺其自然比较好。”

堕神阙没有反对,大概是早就猜到我的反应,食指在我肩头摩挲片刻,问:“你想怎么顺其自然?”

问我?

我也没有经验呀。

人类恋爱,又会做什么?

他静静的等我的回复,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很有耐心。

“我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许久,我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想看看,这片黑狱。

“吾知晓了。”堕神阙顿了顿,答应了我。

*

人果然是一种适应性极为强大的生物,从崖风岭到黑狱,从奴仆到情人。这几乎天差地远的位置与关系,我竟都好好的接受下来了。

堕神阙作风利落果断,短短不到一日的时间,他就找来介绍黑狱风土人情的书籍,就是这书籍有些薄。

他把书递给我,示意我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地方。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却极有堕神阙的风格,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我拍拍书籍,问站在我旁边的妖,说:“你不和我一起看?”

堕神阙显得兴致缺缺,他向来不喜欢在正事以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声音淡然:“你决定就好。”

“总觉得有些奇怪。”我把书拿在手上,左右晃了晃,“我以为情人间的相处应该是更温馨一些,可你的反应好似在让我背书。”

大概是情人这两个字打动了他,堕神阙想了一会,竟然真的坐到我旁边,接过我手中的书,说:“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收回视线,目光一转,落在他翻书的手指上。

手指修长白皙,指甲漆黑,莫名透出一股妖异气息。

不管怎么看都是妖,和人类没有半分相似。

“发什么呆?”他看我久久没出声,干脆问我。

“你的指甲是染的吗?”我好奇的问,捏过他的手细细观察,没看到什么染上去的痕迹,仿佛天生指甲就是这个颜色。

温暖柔软的指尖滑过手背,留下猫爪子轻挠般的微痒。

手指忽然被拢住,与我截然相反的温度,我抬起头,看到金红异色的双眸倒印出我的身影。

“你的思维总是这么跳跃?”他眯起眼睛,平静的神情,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却有种难以捉摸的深邃。

问得好,我才知道原来这叫做思维跳跃。

我想了想,老实说:“也许是因为我想了解你更多。”

黑狱的光线并不清晰,窗外流入淡霜色的月影。在视线交错的片刻,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了异样的神色,片刻柔和,像风吹散湖面涟漪时闪现的碎光,眨眼间又藏匿起来。

“天生如此。”他神色缓和,低声解释了一句。顺便翻过我手背看了看,用手指捏了捏我粉色的指甲。

懂了,又是妖才有的特色是吗?

我好奇心满足,拿走他手上的书翻开来,“为什么要看书,你不知道黑狱的风景?”

明明他就是出身黑狱的妖。

许是我与他关系不同以往的缘故,堕神阙表现得出奇地又耐心,并无半点不耐烦:“不曾在意。”

我一听这话,继续问他:“那你以前都做什么?”

“修炼、战斗、处理文书。”他语气没有半点起伏道。

听起来相当的无聊。

我以前有想过,如果将来不再受困在崖风岭时,会去哪里,做什么。这天下这么大,或许会四处走走,看看风景,体会一下平凡的生活。而现在意外来到了黑狱,遇见堕神阙,才发现我以往向往的一切,在他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竟会陪我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命运真是奇妙啊。

我忍不住笑出来。

堕神阙侧头看我一眼,似乎在问我笑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点都印不进眼底,轻声地说:“陪我做这些事情,不会觉得浪费时间?”

“你不是想顺其自然。”堕神阙想都没想的回答,仿佛就是配合我的步调,让我逐渐习惯他的存在,“这也是吾的目的之一。”

妖有时候似乎非常的直接果断,对必要的事情从不婉转犹豫。

我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心中总是蕴绕不去的惆怅逐渐化为一片浅淡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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