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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天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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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常言道,只要人活得久,什么场面见不着?

……这场面我是真没见过。

我收紧衣领,束好长发,老老实实跪坐在房间的一角,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说呢,方才那种场面确实不太合适,我作为一个经历过现代开放社会洗淘的假古代人都觉得不合适,更勿论这个看起来绝对有洁癖,孤高不群的天者了。

说好的上次出现在梦中幻城是个意外呢,怎么有复刻活动?还是这么尴尬的情况。

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好心向梦中幻城投来了第二个来访者——黑乎乎的地者。

华光初绽,黑羽飘飞,地者地者,神秘魁武的地者,终于展现了身影。

我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一双眼亮晶晶的投向地者。

地者一现身便是面对这幅光景,我和天者各占据房子的一角,他站在窗台边不言不语,我跪坐在房角缩着种蘑菇。

饶是沉稳如地者,都沉默了一瞬。

呜呜呜,地者你说点什么啊。我用眼神默默暗示他,什么都好,说句话吧。

机智的地者没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淡淡的走动了两步,不负众望地开口唤一直沉默的人:“天者。”

仿佛打破了某种僵局,天者侧过脸来,紧逼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我同时松了口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跪坐的太久,身体都僵了,不由得偷偷靠向墙角,将自己发麻的腿释放出来,轻轻捶打。

他们交谈的内容我无意关注,低头开始检查我带在身上的东西有没有弄丢。

虽然经历了……嗯,脱衣事故,好在以目前看来,神秘基站的东西还是存放的好好的,一点意外没出。

谈了几句正事,天者好似捡回了以往的稳重形象,重新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时间已至,阿修罗却未回来,是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再次进入梦中幻城。”

他带过方才发生的意外事件,直接将话题放在现实发生的事情上。

诶,他不会真的在死国门口等我来吧。

抛掉这个有点搞笑的幻想,我老老实实张口,将现实的事情一一告知他。

听见缘醉莫求出现时,天者的手指动了一下。

听见我被阿修罗一掌打晕时,天者目光垂落了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平静的打量着。

“怎么了?”我以为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抬手抹了抹:“我脸上有什么吗?”

“长风流痕,”天者的眼睫颤动,逆着光的姿态,让我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平静得令吾意外了。”

平静?是指阿修罗把我打晕这件事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顶多是担忧失了我的协助,他打群架会不会吃力罢了。不过说回来,他要是不留手的话,脱身险境大抵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他的战斗能力我亲眼见识过,一个打十个绝对不是问题,真不愧是死国战神!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外面的人会不会以为阿修罗把我给劫持了……

回想战场上一半敌人一半熟人的情况,细细想来,这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

稍一推想便有些不安,我将推测告知天者,皱起眉担忧道:“希望缘醉莫求能帮忙解释一二。”

要来死国这件事,熟人中唯独缘醉莫求知晓来龙去脉,以他佛门弟子的身份,一定能增加说服力吧?

我不太确定的想。

天者抿起嘴角,目光微深:“不必担心阿修罗,他能处理好。”

他丝毫不怀疑阿修罗的能力,为了死国未来,不管阿修罗内心如何不忍,他都会妥协,且按照他的计划稳步前进——将长风流痕安然带回死国。

确实,不管得想再多,我都已身在梦中幻城,担心也无济于事。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缘醉莫求身上了。

正事说完,地者准备再次前往调查能源之事。

既然他上次能够顺利取出,代表地者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能取。只是能源一旦不足,梦中幻城便会崩塌,作为支撑梦中幻城的主要之物,若不能在梦中幻城崩塌之前完全取出,下次要进入,恐怕绝非易事。

好在我早已做好准备。

休息好一会,腿已然恢复知觉。我扶着一旁的墙壁站起身,低头跺跺脚感觉力道,边道:“关于此事,我请钜王帮我打造了一物。”

本想自己找机会试试,可在更擅长术法的地者面前,我反倒不是最好的使用者。

说着,我手中幻出一物。约两个巴掌大小,外形似鎏金银香囊,镂空的金色花纹路,内侧隐约呈现两道同心圆机环与一个盛放物品的圆盆。是我特地拜托钜王以天材地宝打造,名为迦衡意乾坤。

能将收纳极为庞大的能源并化为己用,如此一来,地者便可待能源彻底收纳在内,再动手切断梦中幻城与能源的联系。

当然,理论上大概没问题,实际上我才刚拿到手,还没时间做相关的实验,不知道能否真的派上用场。最多便是将天者给我的小块能源塞进去里面试着放,目前没有看到能源有外泄的情况。

我简略说了一下功用,走近几步,顺手递给天者。

交换时,我食指触碰到他的指尖,微微凉的感觉一闪而过,等我回神,他已然将东西握在掌中仔细观察。我两只手才能勉强捧着的迦衡意乾坤,在他掌中像是玩具般,单手便轻而易举抓稳。

唔……我的手有那么小么?

奇怪的想法一闪而过,天者已经观察完迦衡意乾坤,颔首道:“可堪一试。”

他松开手,迦衡意乾坤在空中漂浮向地者。

“吾明白了。”地者接过迦衡意乾坤,稳重一点头,转身消失在房内。

救苦救难的地者离开了,困境也解除了,皆大欢喜。我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摸到房间中央坐好,拖来茶壶倒水喝。

“能源取出,以后就不能进入梦中幻城了吧。”我捧着茶杯,略微可惜的叹了一句:“想想有些可惜。”

天者闻言微微侧头,雪白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有何可惜。”

我眨了下眼睛,“你不觉得在这里体会不同的人生,很有意思吗?”

天者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仿佛评述一样的语气,将自己的情感隐藏的滴水不露,“追根究底,仍是虚幻一梦。”

他只进入过两次梦中幻城,可就两次,已经足够他看出这个梦中幻城的故事有多无聊,左右无非是人类情感纠葛,所有人都为其自困一生,当真空乏又可悲。

诶,很先天的想法。

确实,在苦境中有相当实力的人不是在追逐武道巅峰便是逐鹿天下,为情所困的还是少数。

无论前世今生,皆无感情经历的我说这句话大概有些奇怪……

我撑着脸颊,身体虽坐在椅子上,腿却是不安分的摇摇晃晃,闲聊般开口:“也不见得嘛,梦中幻城也好,现实也好;情也好,天下也好,人生多少是跟着‘求不得’前进。我想,正是因为‘求不得’,才会汲汲营营,用尽手段去‘求得’吧。”

“这里的故事,是种种‘求不得’而迸生的执着。而对人类来说,情感是最反复也最强烈的存在,不然怎么会有‘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谚语呢。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会越想得到,才会越刻苦铭心。”

大概很少听我说这么一长串不关正事的话语,天者观察了我一会,忽而勾起嘴角,平缓的嗓音却仿佛裹着深冬的寒气,笑意冰凉:“你好似别有体会。”

嗯,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毕竟看了不少书,理论经验非常充足。

我迟钝的根本感受不到天者语气的变化,很随意的说:“故事都是这么写的呀,我倒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学习的时间都不够呢。”

站在不远处的天者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变得温和了一些。

“你很好奇?”

“顺其自然吧。”感情这种事情谁说得准,说不定什么时候铁树会开花呢。我叹了口气:“目前还是以正事为主。”

闲聊的时间结束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身真情实感的说:“待梦中幻城不再,我以后大概不会再有机会……和你在这里相见。”

死国的事情结束,我必然会回到苦境生活,以两境无法交接的情况,这或许是最后的相处时间。

察觉到这个事实,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孤寂感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

天者何等敏锐,瞬息便明了我未尽之语。他表情不变,看着我的视线逐渐转暗,唇角微弯,棱模两可地说:“未必。”

嗯?什么未必?

我有些纳闷的回看过去,他镇定如常,什么都观察不出来。

又是什么先天式的谜语吗?怎么死国的人也喜欢搞这一套,神神秘秘。

算了,闲聊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我掏出随身的册子,建议道:“关于死国资源复苏方案,我上次想到了不错的点子,你要看看吗?”

“好。”

2.

想毫无差错的一次恢复地气,非是简单的事情,差一分差一寸,都可能功亏一篑。在实际操作前,需要无数次的实验,确保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充足。

故每成功一次,我都要将内容细细记述下来,反复熟读在心,以保万无一失。

墨水流曳,沙沙的声音随着书页的翻动不断响起,我慎而又慎的将草稿本上的内容正式记录在收集成册的书籍里,再三检查。

我坐在桌前写了很久,等回过神时,已至半夜。

开满枝头的楝花垂在窗沿一角,月色透过树枝,花间盛放着朦胧的光晕。

从早写到晚,僵持的姿势骤然松懈,浑身上下又酸又痛,腿都麻了起来。

难得月色美丽,合该起来走走放松一下才是。

我可惜的看着窗外徐徐吹过的清风,叹了一口气,遗憾有心无力。

“累了吗?”

在旁一直在观看沙盘术式运行的天者似乎察觉到我不在状态,沉思片刻,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

诶?

我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身体却比意识要早一些伸出手。

指尖相触瞬息,空气中浮起无形的涟漪。

湿润的触感拖曳出淡淡的香味,我随着天者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我指尖不知何时竟染了墨,墨水点在天者干净修长,如玉树琼枝般洁净的手上,顺着他的指节划出一道淡淡的墨痕。

黑与白交映出惊心动魄之色,横向一道的印迹更像是某种环痕,连接我与他。

“抱歉。”想起他喜爱洁净的性格,我曲起手指,想要收回。

“无妨。”

不容逃离的力道,比我宽阔许多的手掌收拢,天者微微一拽,将我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视野和重心忽然改变,惊呼涌上喉头来不及抒出,我伸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口。

墨的味道,风的味道与他身上独特的冰雪般透骨清澈的味道糅杂在一起,无法分离。

楝花纷纷而落,擦过地面相依的影子,声音仿佛消失在世界之外。

我心忽然漏跳一拍,被烫着一般想抽回手,后退两步,掩饰地捞起袖子擦掉手中墨痕,“真是,我都没注意,我帮你擦擦。”

天者镇定自若地伸出手,放置在我面前:“有劳你。”

他垂眼的姿态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好拿自己的衣服给他擦,我左摸右摸摸出手帕,手隔着衣袖垫在掌心,托在他手背上,擦拭的力道像风吹过水面那样柔软,轻轻一带而过。

天者垂首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手上沾染了污秽。他看着指节重新恢复洁净,红白相间的衣袖离去时,不语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清冷浅淡:“比起他人,你在吾面前,好似格外拘谨。”

短短数句,窗外呼啸的风声忽然寂静。

我有些哑然,却无法反驳。

没办法,总觉得在他面前,不敢太过放肆。

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我回答,目光在我身上一落,随即又移开,手垂至身侧:“不必紧张,吾非是要苛责你,你如今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死国未来,照理而言,吾该感激你。”

说什么感激之类的,这种话在从他嘴里说出,总觉得名过于实。

我紧张的摆摆手:“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只是……嗯,觉得不能坐视不理罢了。”

天者掩在珠帘下的嘴角弧度浅浅的弯起,温和点点头:“吾知晓,你无须太过紧张,平常心对待吾即可。”

说的好,就是做起来有点困难。

明明我在地者和阿修罗面前都不会紧张,偏偏在天者面前……格外注意自身。

看着天者明显不允拒绝的态度,我勉强的点头:“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天者侧过身,示意的望向窗外:“忙碌诺久,可要一道出去走走。”

意外的邀请,视线无意识的落在他身上。

雪白发丝与衣袍沐浴在朦胧月色下,平日里蕴绕一身的清冷气度一洗而空,温柔的,像是刚化冰的春江水。

我偏开目光,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好。”

偶尔放纵一下自己,应该没关系吧。

那夜之后,我和天者之间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些,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待事情结束,我必然要回到苦境生活。

到那时,我也许会开始想念他。

只是现在,我仍要专注目前的事情。

在实验走到最终的时候,地者终于完全收纳梦中幻城的能源。在某个天色正好的日子里,他以手中血断邪刀,彻底斩断了梦与现实的链接。

天地震动,狂风席卷。晶莹碎片片片剥落,裂纹鼓动如蛛丝布满肉眼所见之处,梦中幻城即将瓦解。

“长风流痕。”

天者白色的身影逐渐淡化,即将陷入消散。最后一刻,他伸手触到我的眉间,声音冰凉平滑,衬着他身后崩毁碎裂的景象,话中的意境仿佛是要将我一起拖入黑暗的泥沼深潭,“吾在死国等你。”

是错觉么?

来不及问他更多,梦中幻城化作碎光彻底消失,我脚下一空,随之堕入无尽的黑暗中。

*

死国。

阿修罗破开空间,回到黑白无声的世界。

境界的另一头,天者携领万军,立于山峰之上,眺望死国大门。

身体素质不比天者与地者,被阿修罗打晕的人并没有立即回到现实,安静靠在阿修罗肩头,依旧陷入沉睡。

没有色彩的空间,毫无生机,死之国度,恶灵漫天,静待着期待已久的希望来临。

“终于来了。”天之者一袭白衫,站在万军之前,袖摆轻摆如风回流雪,从容展开双臂,阿修罗手中的人类随着他的举止浮上半空,穿越风与恶灵,落入他的臂弯。

“辛苦你了,阿修罗。”

安然沉睡的面容,不同于梦中幻城中的切实温度,天者垂下视线,收紧力道:“将能改变死国的人类,带来吾身边。”

背在腰后的手掌握成拳头,阿修罗沉下脸色,“别忘了你的承诺,天者。”

地者眉目一锐,喝道:“放肆!”

“无妨。”天者垂着眼帘,掩在珠帘后的面目温和的像是面具,缓声道:“目的已成,回转末日神殿。”

众人:“是。”

*

末日神殿。

目前不宜暴露死国真实的状况,天者淡淡吩咐几句,将事情安排好,才抱着怀中的人类往早已准备好的住所走去。

寒风澹荡拂枯叶,紫帘垂雾夜沉沉,山雨欲满楼。

天者将人放在床榻,空余的手,顺势拨开挡了半张脸的发丝。

发丝缭绕般在指间纠缠,随着动作,熟悉的眉目逐渐展现眼前。

淡红长发柔散在白皙的皮肤上,沉静垂落的眼睫,温热的呼吸,鲜明而生动。

常言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梦中幻城漫长岁月,共度日夜寒暑无数,于现世,不过半月之期。

无论是哪种时间,对天者来说,都只是沧海一粟。而在对方的时间里,占据的更多的是在苦境的记忆,所以她注定会回去属于她的现世。

想到这里,天者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手隔着发丝缓缓触向沉睡之人的脸侧,指腹轻轻摩挲着掌下细嫩皮肤。

脆弱的,生机勃勃的。

属于他的……苦境生命。

3.

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窗外传来似风声呼啸或野兽哀嚎的声响,晦暗的黑白世界,空气里沉淀着一股我说不出来的气息,冷香中混杂着极浅的血腥味。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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