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对面的梅里·帕特在看到君度不自然的表情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本能地想要转身躲闪,就像他刚才面对伏特加和君度的偷袭时那样。
然而,不等他躲开,就发现对面的君度竟然愣了一瞬,没能躲开自己的攻击。
梅里·帕特心下一惊,可他的攻势已出,此时根本来不及收回那打向君度的一掌。
他对君度一直未下狠手,这一掌就算落实了也不会重伤对方,可梅里·帕特仍是不愿这样,千钧一发之际,他咬了咬牙,强行改变自己的攻击路线,那一掌只擦着君度的肩头蹭了过去。
可惜他能改变对君度的攻击,却再顾不得身后的袭击,只听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梅里·帕特只觉得浑身一麻,眼前陡然一黑,他瞬间失去意识,往前倒了下去。
身前,君度被梅里·帕特那一掌带的微微侧身,然而这与预期会受伤的地方截然不同的发展唤回了他的意识,君度收回自己的视线,便眼睁睁看着梅里·帕特直愣愣地向他栽了过来。
君度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对方,然而一个昏倒的人完全使不上力气,一百多斤的重量结结实实的压过来,君度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仍未稳住身形,只得揽着昏迷的梅里·帕特跌坐在了地上。
梅里·帕特的手指无意识地自君度胸前划过,随着他跌倒的姿势停滞了下来,指尖的温度透过外套,几乎要灼烧到君度的胸膛。
这是……
君度微怔,握住了梅里·帕特那险些探查到他隐秘的手。
“真是废物。”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中响起,君度将梅里·帕特的手从自己胸前移开,闻声抬眸看向那高大的黑衣男子。
这样自下而上的姿势让君度被灯光晃了下眼,他眯了眯眼,“琴酒,你不是留在馆外接应了吗?”
这突然出现的第三人自然就是琴酒了,闻言他冷哼了一声,把用来袭击的□□收进了怀中,“交给你们两个废物,任务还能完成吗?”
一句话攻击到了两个人,君度自然有些不爽,另一个真·废物·伏特加倒是全然不在意,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凑在琴酒身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大哥,是我轻敌了,我没想到这小子的身手这么不错。”
他说着揉了揉生疼的脸颊,大概是想起了刚才在梅里·帕特脚下吃的亏,竟向着昏迷中的梅里·帕特走了过来,抬脚欲踢。
君度眼疾手快地伸手牢牢抓住了他的小腿,冷声道:“轻敌被人拿走配枪不说,你还出声暴露了我的存在,害的任务险些失败。现在你这么做又是想干什么,想把他弄醒吗?”
他说着一甩手,那力度使得伏特加不受控制地“蹬蹬”后退两步,却听君度声音冰冷:“别做没有意义的事。”
似乎是不想惊动怀里的人,又似乎是担心会引来外面的警察,君度的声音压得有些低,然而那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里,犹如一道利刃,直直地扎入伏特加因愤怒而发热的大脑中。
伏特加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下意识看了身侧的琴酒一眼,到底是多年的同伙,对上那冰冷的视线后,他很快察觉到其中蕴藏的怒意与不满。
只是不知,这份不满是对着谁的。
不论是对着谁的,伏特加都不敢再放肆,他又退了半步,讪讪道:“抱歉,大哥。”
琴酒冷哼一声,虽然同样不爽君度的所作所为,但未尝没有一点对伏特加的责备,只是当着君度的面不好发作罢了,既然不能对伏特加发作,也就没有理由对一起出任务的君度指手画脚,他干脆对刚才的经过闭口不谈,只是不爽地命令道:“带上他,我们走。”
这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事情伏特加做起来拿手多了,他连忙俯身将昏过去的梅里·帕特扛了起来,跟在琴酒的身后快步离去。
转瞬之间,洗手间里就只剩下了君度一人。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捡起刚才梅里·帕特被扛走时掉落在地上的眼镜。
看着镜中的自己,君度缓缓戴上了眼镜,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那双湛蓝的眼眸已经变成了海藻般的深绿。
“那么。”
君度伸手抚上镜中人,怦怦跳动着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镜片冰凉的触感将他因即将发生的一切而翻涌的情绪都压制了下去,换了张面孔就好似真的变了一个人。
君度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双绿色的眼眸却不见半点笑意,唯余一片清冷。
“演出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