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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纵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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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来,宋予情正寻思着借个充电宝,再大厅坐会儿,却没想到卫生间外的拐角处,许岚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许小姐有事?”

望着拦住自己去路的许岚烟,宋予情挑眉,“怎么,要为了秦西楼,跟我扯头花?还是要扇我巴掌?又或者,自己跌倒在地,然后诬陷是我做的?”

说着,宋予情抬头,向四处看去。

许岚烟还没说话,就被她的连番猜测惊得无语,如今见她各处张望,一时没忍住好奇。

“你在找什么?”

“摄像头啊。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嫁祸诬陷或是欺负人之前,要先看看会不会留下证据。”宋予情收回视线,“很好,没有。”

“……?没有为什么好?”

“因为,这样如果我揍你,就不会有人发现咯。”说着,宋予情挽起袖子。

许岚烟连忙后退,满脸戒备地看着比自己高大半头的宋予情:“……?!你不要过来。”

宋予情吹吹自己的拳头,吓唬人,“那你说,堵我干什么?”

许岚烟咬着下唇,踟蹰片刻,最终鼓起勇气开口。

“你也是豪门出身,高学历,高颜值,为什么非要被一个男人包养?你分明也有能力养活自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破坏别人感情?”

“哈。”宋予情眨眨眼,忽然倾身,平视许岚烟,盯着她的脸瞧。

许岚烟被她看心里发毛,后退一步,“你又看什么?”

“我看你跟晋惠帝长得也不像啊,怎么也跟着学「何不食肉糜」这种话呢?你的京大毕业证,不会是买的吧?”

“你才是买的!”许岚烟感受到了浓浓的嘲讽,有些气急败坏。

宋予情笑了起来,站直了身子,顺坡下驴张口就来。

“你说的对,我的就是买的。你看,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我就算没什么本事,捐栋楼,也能混个名校学历,再不济出国镀金,还能更上一层,回来好糊弄人。

“可我若是自己养活自己,瞅瞅如今多少名校毕业生,一辈子攒的钱还不够买一间房,更别说我们宋家那补天似的大窟窿。所以,许小姐,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躺着赚钱,不愿意站着赚钱吗?

“这早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了。你若真为了我好,与其劝娼妓从良,倒不如直接给票子——需要我的收款码吗?微信支付宝都可以。银行卡号也行……哎,许小姐,你别走啊!

“许小姐?!还可以再商量的,我要的真不多!”

宋予情原地张着脖子喊,直到许岚烟逃也似的进了电梯。

她方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你就这么缺钱?”身后传来又气又笑的声音。

宋予情捂着胸口一吓,“秦总是有什么窃.听的怪癖吗?”

“刚好路过而已。”

“好嘛,刚好路过,就撞到我哭穷卖惨,欺负未来的秦太太。”宋予情嗤声,转身走人,“秦总忙吧,我也有事,先走一步。”

却被拉住。

秦西楼拿出手机,没好气地望着她,“你是我的人,没钱了找我就行,何必舍近求远?”

说着,给宋予情转账。

“别以为指头缝里漏点米粒,我就会不生你的气,”宋予情哼哼着,拿出手机准备接收,秦西楼却已然按住她的手,欺身吻了上来。

好一阵后,秦西楼喘息连连。低着头,与她额头相抵,“今晚我约莫回不去了,联姻的事不能出错。一会儿我会让周衡来接你,送你回去。等过几天,我得了闲,再来看你……予情,你乖,等我。”

秦西楼说完,手机响起。尽管按得很快,宋予情还是看到了。

许岚烟的电话。

“我先走了,一会儿周衡会联系你。”

目送秦西楼进了电梯,望着数字一路向下,宋予情收起满脸不舍,一转身,进了洗手间。

洗脸,漱口,一个不落。

待她到一楼的时候,秦云舟已经到了。

黑色的鸭舌帽,白短袖,黑工装裤,运动鞋,坐在那里,很像电视剧里的朝气蓬勃的体校男大学生。

“到多久了?”宋予情走上前问。

秦云舟正在给她发消息,一听声音抬头,在看到是她的瞬间,连忙摘下耳机站起来,“刚到没多久。”

宋予情直接将包丢给他,“走吧。”

秦云舟是打车来的,到路边,宋予情招手,随便拦了一辆出租。

车一停,秦云舟连忙主动帮她开车门,还要用手帮她挡脑袋,却被宋予情用膝盖顶了一脚。

“你去坐里面,我穿裙子,不方便。”更重要的是,真有什么问题,右侧跑路也更便捷。

秦云舟挨了一脚,倒也没情绪,老老实实坐到左侧,宋予情跟着挤了进来,关门。

“去哪里?”师傅问。

秦云舟看向宋予情,宋予情却看向他。

“愣着干嘛?报地址啊。”宋予情催问。

秦云舟原本想问,不是要送她回家吗?但对上宋予情的目光,问题便被吞了回去,他只好报自家地址。

“香湖湾小区。”

车子启动,司机没开空调,只敞着两个窗户,让夜晚潮热的风自然涌入。

宋予情在餐厅待久了,冷气足,又穿的少,刚一出们,就被热浪包裹,像是被套进了塑料袋里,冷热交替的差异让她并不舒服。

偏又碰上一个开车很野,速度很快,却又动辄突然刹车的出租师傅,没多久,就给她晃得整个人都开始反胃起来。

到最后,她实在撑不住,路过公厕的时候,连忙喊停车。

一下车,就直接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周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宋予情正在冲水,人也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电话一通,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吓了周衡一大跳。

“宋小姐,怎么了这是?!”

“还能怎么着?我今晚喝了多少,你不知道吗?”

周衡因为要开车,所以没喝酒;秦西楼因为要谈事情,所以也喝得不多。每次这种场合,宋予情都是那个挡酒和被灌酒的那个人。

而在以往,这是常态。

很多时候,周衡也想不明白,秦总到底是怎么看待宋小姐的。

若说不喜欢她,却的的确确是宠着、纵着、惯着,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宋小姐的某些行为多思多想,跟自己个儿过不去,就像是普通人恋爱的样子,准备礼物的时候,也是精挑细选,而非敷衍了事。

但若说喜欢,每每在酒桌上,却从来不会替宋小姐挡酒,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主动提醒宋小姐去陪客人喝个尽兴。

可这客人如果没有分寸,开始动手动脚,秦总却又会直接跟人干架,脸面都不顾的那种。就像是之前在冯家对冯骞,和上次在新港会所对赵家小子那样。

想不明白的时候,周衡往往选择放弃思考。

指不定现在的年轻人,就好这一口。

只是可怜了宋小姐。

每次饭桌上,周衡看到宋小姐笑着喝完一杯又一杯,转头再去洗手间吐一通,然后又强撑着没事人一样,一轮接一轮,周衡就会想到自己刚上高中的女儿。

以后她进了职场,也会有这样的应酬,或是会遇上这样的上司吗?

或许也不对,宋小姐和秦总之间,并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周衡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看到路边有家药店,于是停了下来。

“这边刚好有药店,我给您买点药,顺便带过去吧。”

声筒里,宋予情缓了几息,婉拒。

“药不用,你也不必折腾着来接我了。我就近找个酒店休息就行,时间不早,周秘书你也早点回家吧,马上高考了,陪陪孩子。”

周衡闻言一愣,心头涌上暖流。

这段时间,HL忙着医疗行业大会的事情,上下员工都脚不点地,他作为秦西楼的秘书,更是得24小时待命。最近这两周,别说陪孩子了,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

每次他回家,都已是后半夜,妻女早已睡着;而等孩子六点出门上学,他又才刚睡入睡没多久。

若依照以往的惯例,今天这顿应酬,最后怎么着也得折腾他到三四点。

但今日因为宋予情,饭局结束的早,周衡先前先送刘施荣等人回了酒店;许岚烟那边,是秦西楼叫了代驾,亲自陪着的;如今若不用送宋小姐回去,那他没准还真能赶在孩子睡觉前到家,甚至还能赶得及给女儿带最喜欢的那家烤鸡翅。

“宋小姐,您确定自己可以吗?要不我跟秦总……”

“跟他说,是嫌他骂你少了吗?还是你就喜欢每天跟着资本家加班?”

周衡:……

很好,他选择闭嘴。

宋予情缓了口气,“如果他问,你说送到了就行。他今晚不回海澜湾,我也不会跟他说。早点回吧,周秘书,真有需要了,我叫跑腿闪送都行,不必非得折腾你。”

挂掉电话,宋予情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就连走路都有些打飘。

一个没注意,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得亏秦云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才险险站稳。

“谢谢啊。”宋予情下意识道,正待抽出手,却被人拉住。

紧跟着,一只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很烫,得去医院。”秦云舟神色严肃。

宋予情却直接抽回胳膊,咕哝,“去什么医院,回家就行了。”

去医院肯定得挂水,她从小到大,最不喜欢打针吊水了。

倒不是怕疼——坦白说,疼也就刺扎的那一下,忍也能忍。但是等待着,或是看着,甚至想象着细长的钢针刺穿皮肤和血管的过程,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静等屠刀的落下。

心理折磨。

“生病了不能掉以轻心,我看看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带你过去。”

秦云舟伸手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哎呀你烦不烦呀,我说了不想去,不用去。为什么非得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呢?”

许是周围没有其他人,又许是身体虚弱,精神也不似以往那么警惕,宋予情的不耐烦表现地格外明显。

如果说平时她始终将真正的情绪掩藏在心底,而刻意通过外显式的刁蛮或骄纵来表现自己的恶与坏,那么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不再遮蔽自我,单纯脾气不太好的普通女生。

有情绪,有不满,会暴躁,会嫌烦,不必时时优雅,事事从容。

头疼,像是有只吹风机在里面嗡嗡的吹,身体还裹着一层保鲜膜,哪怕路过的车辆带起的一阵风,也足以让她像濒临渴死的鱼一样,觉得仿佛有一瞬的复生。

宋予情抱头蹲在路边树下,歪着身子靠在树上。

树皮垫地她胳膊疼,可她已经顾不上。

还有路灯下纷飞的虫子,开始绕着她飞舞。

秦云舟一边替她挥赶飞虫,一边在软件上叫车。

等带人回到小区的时候,宋予情已经沉沉睡去了。

只是睡得并不算安稳,时不时要在脸上或是胳膊上抓一下,空气中飘飞的絮状物黏在身上,会发痒;天气一热,身上出汗,自然而言,也会哪哪都不舒服。

老小区楼层低,一直以来都没有安装电梯,秦云舟只好一步一步,背着宋予情上楼。

别看秦云舟看上去瘦,却有十足的力量,稳稳当当将人背回家里,竟然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

跟外面瞧上去破旧不同,房间里倒是整洁温馨,但因为他平日里一个人住,只有一张床。

找出新洗过的床单被罩换上后,秦云舟将宋予情安置在床上,去倒水,找退烧药,拿酒精棉。

醉酒昏睡状态下的宋予情属实难搞,喂水还能勉强喝,喂药是刚放入口中就下意识吐出来,尤其白色的药片没有糖衣,入口即苦。

昏昏沉沉间,宋予情只觉自己仿佛踩在云层里走,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偏又什么都看不清,还时不时有飞虫似的东西入口,苦苦的,涩涩的,烦人的很,她当时就一口“呸”出去了,连“呸”了好几次,终于再没有那些奇怪的东西出现了。

倒是有像甜甜的糖浆一样的东西,温温的,甜甜的,喝了还想喝。

随着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身上划过,从身体里涌动出的燥热烦闷的感觉也一点一点被带走,到最后,她也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那种不适的感觉慢慢消失,她躺在棉花里,沉沉中失去意识,也失去记忆。

第二天一早,宋予情是被一股浓浓的饭菜香气勾醒的。

未及睁眼,先打着哈欠在床上左腿右折,右腿左折拧了好几下腰,待舒展了,她这才缓缓睁眼。

只一眼,即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被滑落,身体一凉,她吓得差点惊叫,只顾上找东西将自己遮挡住,然后回身搜寻自己的衣服和东西。

完全陌生的环境,只着寸缕的衣服,宋予情头皮发麻。

几乎是逃难似的捞起衣服就穿,同时找手机。

很好,估计是没电了,开机都开不了。

至于衣服……等等。

套头穿衣时,鼻翼间满是薄荷的清香,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嗅到过。

宿醉残存的头疼过后,昨晚种种,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她最后,似乎是找了秦云舟来接她。

所以……这是秦云舟家?

宋予情四周梭巡一眼,很快,就在床头的置物架上,看到了一张合照。

是更青涩一些的秦云舟。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还没长开,眉头微微聚拢,整个人带着郁色,不像那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该有的精神风貌。

而在他旁边,是一个中年短发女性。脸上有着星点的褐色晒斑,头发也有些许灰白之色,但那双眼睛却极亮,五官也很是精致,有种乍一看沧桑,实则充满生命野性的张力感。

二人一昂扬,一郁丧,像是截然不容的火与水。碰撞,对冲。却又弥散着一种莫名的兼容,和谐。或许是因为两人有约莫六七分像。

乔香君。

宋予情脑海中,浮现出女人的名字。

秦云舟的母亲。

门外传来脚步声,宋予情收回视线,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开门。

恰对上抬手准备敲门的秦云舟。

看到她,秦云舟一愣,“你醒了?”

“嗯。”

“你……感觉怎么样?床头有体温计,再测一下看还烧不烧。昨天晚上你烧到了38度还多……”

“我衣服是你脱的?”宋予情直接问,秦云舟话到一半,整个人都跟喝水被呛一样,剧烈咳嗽了好几声。

“不是我,是你自己……”提起这茬,少年的耳根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昨晚他给宋予情喂药,宋予情死活不肯咽,药片往外吐了好几次,脸也皱得跟抹布一样。最后他实在没辙,将药碾碎成末,兑在糖水里,她这才喝了下去。

后来为了给她物理降温,他先是用温水浸毛巾,擦去露在外头的皮肤上的汗水,后又用酒精棉给她擦洗。

先开始一切都好好的,尤其是擦洗过后,她的睡相极乖。

怕她半夜要水,或是对家里不熟担心,他将平时做俯卧撑用的瑜伽垫铺在床边地板上,靠着床小憩。

哪知没多久,他刚睡着,就有什么东西兜头砸了下来。

他一愣,待回过神,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生怕她发热加重,他压根没敢开空调,她半夜和衣而睡又热又束缚,以为在自个儿家里,便直接迷迷瞪瞪脱了衣服往边上一丢,罩在了他的脑袋上。

睡着的人睡的更香了,醒着的人,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只能扯过薄被,硬着头皮给她盖上。心头野望难驯,他只能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顺带在洗衣机里把那条酒气熏天,又沾了些许呕吐物的裙子给清洗了。

“所以说,你后面就一直在客厅,没进去过,除了放洗好的衣服?”

“嗯……”红晕染到了脸颊。

“原来是这样……”宋予情啧了一声,“我还担心,我昨晚失态,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想着让你别往心里去呢。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话里话外,竟像是有些遗憾。

秦云舟:“……”

这种话题再继续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着继续做正人君子。

好在宋予情自己换了话题,“有充电器吗?C口的,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有,你稍等。”

留着手机在房间里充电,宋予情这才顾上仔细看秦云舟住的地方。

客厅就简单的一张桌,两把椅,沙发,电视机,饮水机,应该是生活区;靠近阳台的地方,摆放着瑜伽垫,和一些家用健身便携器材,哑铃之类的东西,算是健身区。

分区清楚,功能分明,此外还有许多绿萝和其他盆栽,让原本显得有点过分简约的房间,变得富有生机,再有就是一面窄墙的置物架,摆放着各种拼图模型,还有一些是他正在拼的,看上去像是一盏灯。

宋予情对这些其实都不感兴趣,最后巡视溜达到厨房,这才眼睛一亮。

“可以啊秦云舟,看来你是真的会做饭。”上次在楼下,她就看到他买菜来着,还以为只是“做熟”的程度。

厨房的厨具和烹饪锅很多,宋家当年阔气的时候,家里厨房也是这样,厨具非常全。

依照厨师的说法,讲究的烹饪专家,会针对不同的菜品,用相应的锅,这样才能让实物更好地发挥它们原本的自然口感。

而秦云舟这顿早饭,用了至少有三种锅。

砂锅煮粥,不粘锅煎蛋,炖盅炖母鸡汤。

秦云舟以为她饿了,连忙道,“之前以为你还没起,所以汤和粥都煨着,你出去坐着,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盛好饭出来。”

“没事,我帮着拿就行。”

病气跑了,宋予情整个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跟昨天晚上迷迷瞪瞪的样子截然不同,心情好似也不错。

“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牙具和毛巾,你先去洗漱。”

宋予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脸刷牙。

窘迫一闪而过,很快便被美食带来的愉悦感冲淡取代。

“你这手艺有点东西啊!”饭桌上,宋予情喝着粥,亮着眼睛,不吝夸赞。

从小吃得好,给她养得嘴挺刁。家里出事后,生活上种种落差,她都能适应,唯有吃这一点,很长一段时间都改不过来。

宋予情在吃上的挑,不是挑食,也不是看价格,看食材稀罕程度,而是看师傅的烹饪手法。

就像海澜湾一街之隔的巷子里,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苍蝇馆子,她这三年吃了有好多次。

但秦云舟的成长经历来看,他这么会做饭,实在是没道理。

“你这做饭的手艺,跟哪儿学的?”

宋予情喝了一口海鲜豆腐粥,随口问道。

秦云舟微一抿唇,“我妈。”

宋予情闻言,动作一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按理,她应该和当初在悦星一样,用乔香君套秦云舟的话,进而摸清他对秦家的态度。但那是不知道乔香君当年的经历。如今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又捧着人家儿子做的饭,再探话就有些不合时宜。

好歹也得等吃完再说。

于是宋予情只能“哦”一声,闷头干饭保持沉默。

却不想,秦云舟自己主动说了起来。

“我妈年轻时,在国外留过几年学。吃不惯西餐,再加上要想办法解决生活花销,就去一些华人馆子里做帮工。

“她很喜欢学习,就连做菜也是一样,因为做事勤恳,很招其他人喜欢,一来二去,掌勺师傅也就教她怎么做。后来,每当店里人多,师傅顾不过来,她也能临危受命顶着上。

“后来她回国后,落下许久,原本手艺都生疏了,也没想着再捡起来。直到当时她领我回家,我心里有怨,不高兴她带走我,便学电视里绝食,想着叫她难过。

“结果她倒好,不仅不难过,还每一顿前,都会先问我吃不吃。我若说不吃,她就给自己做好的,还专程在我面前吃……”

听到这里,不用秦云舟多说,宋予情都能形象得到,当时的画面是何等好笑。

乔香君似乎比她想象中更有趣,更聪明,也更坚强。

尤其那时候,她已经经历了秦家的五年囚禁,有着非人的心理创伤。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有种野蛮蓬勃的生命力。

这样的人,就像是在碎石丛中,不断顶着往外长的竹笋。

艰险再多,苦难再多,依旧有着生生不息的向上的渴求。

回想起当初种种,秦云舟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后来,我屈从于美食的诱.惑,服了软,本以为只等着吃就行。可她最后却让我学着做,说只有这样,她走之后,才不但心我吃不好。”

当时他不觉如何,如今回想,竟是一语成谶。

又或者,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提起母亲,秦云舟早已不是当年对乔香君抵死不认、不从的态度了。

至少眼下看来,他完成了与自己的和解。

宋予情静静听着,然后认真扒饭。

等最后的一口汤下肚,她才放下碗,拿起餐巾纸轻拭唇角,“这么看来,你母亲人还不错,并不像当初杨院长担心的那样。若是当初真留你在悦星,宋家出事,牵连福利院青黄不接,只怕你过得还不如现在。”

秦云舟拿碗的手一顿,不知想到什么,轻笑摇头,“世事难料,好或者不好,不是这么算的。”

这话就有意思了。宋予情挑眉,“怎么说?”

秦云舟抬眼,望着她,一阵沉默过后,才轻声道。

“人有软肋,便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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