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完张潇潇的窘态,烛渊慢条斯理姿态优雅享用着早餐。
看得张潇潇又是一阵火大。
“所以,你早就知道,真的有龙啊。”
没等还击,突然烛渊一句话一出,张潇潇怔住了。
随即打哈哈,“哈哈哈,真香啊。”
边说往嘴里塞吃的,“唔,好吃啊,你是会享福的……”
烛渊却没接话,没有如他想的那样轻轻揭过,盯紧了那张皱得像张橘皮一样的脸,不放过他一点点的反应。
他最恨别人欺骗他,哪怕是打着为了他好的名义。
卧室里。
萧皎全身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有点大但可以接受。
衣柜里挂的衣服大多是暗色系的,款式多变但都有些繁复,他挑了半天,才选了一身浅色日常点的。
但在光线下还是可以看出上面精美的暗纹。
时尚的完成度是脸,这句话果然没错。这身宽大的衣服,配上萧皎那张脸,硬是变成另一种风格。
但是穿别人的衣服让他颇不自在,不停打量着自己。
动作间,鼻尖隐隐有股淡淡的香味儿,鬼使神差地,他凑近衣袖闻了一下。
很淡的冷香,带点雨后的潮湿,就像那个拥抱……
味道很淡,深吸几口嗅不到了,他还逐渐凑近,直到贴上柔滑的衣料,才醒神。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有些尴尬,立马收回手,老实坐在沙发上了。
其实他换完衣服有一阵了,但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想了想,还是留在了卧室里。
外面一早就来找,还按的那么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他现在出去很可能就打扰他们了。
又待了一会儿实在无聊。
他双手交握,探查自己体内的情况。这一探,顿时有些慌乱,不可置信再三探查。
却还是没有感受到往常流淌不断的法力,他不由咬唇。
他失去法力了?接着就否定了。
不会的,以往这么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暂时无法动用法力也是有过的。
萧皎深吸一口平复自己起伏过大的情绪。
但脑海里压抑不住去想,他□□强悍,哪怕剩一口气,只要缓过来法力也就随之恢复了。
距离昨天晚上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而他如今简直像个没有法力的凡人。
不可避免地去恐慌。要是失去法力,他该怎么办?
本来就那么多觊觎他的妖,他实力还在,抵抗的都有些艰难。
现在他的法力全失。
萧皎不敢想自己要是离开这里,那些闻风而来的妖怪会有多猖獗。
思绪一时飘远,恐慌和无力细细密密织成网顺着心蔓延,裹住全身。
多日疲惫不堪又险之又险的逃生,昨日濒死,而敌人就在不远处,如今在陌生的地方寄人篱下,身边还有个目的不明实力强悍的男人。
那些都不能压垮他。
他能忍。
也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这些屈辱和困境都是一时的,所有的他会一步一步讨回来。
但他伤势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法力却仍旧没有回来。这在以往是少见的。
失去了这个倚仗,失去一身法力,现在他空有一身诱人血肉却无匹配的能力守护。
稚子怀金于市不外如是。
他不断宽慰自己,但连日来的压力就倾斜在一瞬间。
一个一直被他压抑的问题,趁着他心神不宁,脆弱之时冒出来了。
就因为他是龙吗?
就因为是龙,所以那些妖会追杀自己,渴望他的血肉。
就因为是龙,所以哪怕有妖力,也一直小心掩藏不敢暴露,怕还没成长就被扼杀。
萧皎知道自己此刻是钻牛角尖了,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告诉自己,错的是别人不是自己。
他只是恰好是龙,就像妈妈说的那样,是和父亲一样美丽而强大的存在。
此刻,却仍然无法遏制自己,坠落挣扎在那张编织成的细网里。
所有的经历全都在他脑海里浮现,血的颜色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客厅里,烛渊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张潇潇瞎编。
似乎感觉到什么。他抬眼,摆摆手示意张潇潇停嘴。神识放开,蹙眉,那条小龙有些不对啊。
烛渊突然没了兴致继续听张潇潇绕来绕去的了,手指关节敲扶手,直接挑明。
“张局,既然是你的疏忽,那就好好弥补,把完整的交接资料整理好再给我吧,不然下次疏忽会是什么,谁知道呢?”
张潇潇明显还瞒着什么,烛渊不打算现在收拾他。
说完做了个手势,让人离开。
暗里威胁意味之浓,气得张潇潇直跳脚,气急败坏下是掩饰不住的心虚。
烛渊明显知道自己交接职位的时候隐瞒了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