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一直在下。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觉。
又来了,明明没有到过这里,莫名的熟悉。
几天来,这种好似来过一遍的感觉,一直困扰着烛渊,让他在等待的同时,往藏书阁跑的越发频繁。
翻阅了各种古籍,但始终没有头绪。
所以,哪怕一直等待的化龙契机即将到来,他脸色仍旧不是很好。
但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此刻冷着一张脸更添几分出尘不似真人。
他撑着伞立在街边,眼中没什么情绪望着对面小巷。
时间越长,空气中那股腥甜的味道越浓烈。
他神色缓和了些,至少这是真的。
没管那么多,闪身直接进入小巷。
全速到了那个气味儿最浓郁的地方,解开阵法,地上显出身形的狼狈的青年。
烛渊站着没动,但可能心里的定位变了,他手上的伞微微倾斜,猛地变大一圈,挡住被雨淋的越发凄惨的青年。
黑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他,思绪却飘远。
几天前,解开书上的阵法后,钻出来一条老蛟的残念,张口就请求自己帮助他的后辈。
烛渊只觉得好笑,看了他写的书就该帮忙?
那他看的书可多了,是不是每跑出来个老家伙他都得帮。
正准备一口回绝。
老蛟却自顾自讲起了他们那族,也就是萧皎那一脉的先祖是怎么化龙的。
化龙,这下烛渊精神来了,也没说什么不关他的事,反正先听听也不亏。
老蛟该说不说是写过书的,抑扬顿挫有起有伏,一通讲完,烛渊还有些意犹未尽。
“差不多就是这样,那是个好孩子,没有藏着掖着,把方法都告诉我们了,当时大家都沸腾了,纷纷尝试,但是成功的寥寥无几啊。”
和书本一般大的老蛟坐在幻化出的凳子上,杵着拐杖,眼神慈爱看着正若有所思的烛渊。
“孩子,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想骗你,那孩子是我们最后的血脉了。”
烛渊挑眉,看这书所用的字样,明显已经上千年了,但他说的后辈也不过几百岁。老蛟分明困于其中,怎么知道的只有一条血脉了。
没等他点出破绽。
结果老蛟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笑容有些苦涩,看着悬浮在阵法上的书。
“那次大劫,我藏于此书侥幸留下一分残念,因书为我所著,外面的事情也能知晓一二。”
烛渊沉默,抿唇轻声说了声,“抱歉。”
那次大劫,资料上短短一句,上古妖族十不存一,便可知其中惨烈。
“孩子,利弊我都告诉你了,只求你能稍微庇佑一下便好,若是不能化龙也请放他离去。”
老蛟起身行了个庄重的礼,烛渊下意识起身避开,权衡利弊,终是答应下来。
……
许是他沉默的有些久,地上还有些意识的青年睫毛轻颤。
注意力其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烛渊回神,
思考一瞬,俯下身抽出自己的玉牌,“妖管局,烛渊。”
犹豫一下,又有些不太习惯地补充,“你现在安全了。”
听到妖管局这个名头,萧皎拼力睁眼,那双有些暗淡的眼睛瞬间亮起,仿佛光是这个名字就为他注入了某种力量。
萧皎靠着最后一口气抬起头,望着眼前安慰般浅笑的男人,听到他这么说,又看到那块儿玉牌,金色的眸子泛出泪水。
但是他伤的太重了,只能撑起上半身几秒钟,就昏过去重重倒下。
烛渊下意识上前接住,怀里落下一个温热的存在,才反应过来身上被血沾到了。
有些嫌弃地拧眉,青年已经昏过去,还是忍住把人丢出去的想法。
没有立刻起身,反而伸手一探,随即萧皎身上泛起一阵白光,好像什么保护着他。
好吧,还真有什么庇护啊。就是不太靠谱,只管不死不管伤。
烛渊彻底歇下心思,老实将人打横抱起。
系统空间里,屏气的小乌龟见到这幕,抱着一旁的兔子嚎啕大哭,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啊。
刚刚烛渊打量萧皎的时候,它气都不敢喘,生怕人给再来一口。
幸好,幸好。
它颇为崇拜地看着旁边一脸淡定的巡查员,眼中满是佩服。
巡查员有些和蔼地笑笑,瞥了眼似乎完全放松下来的小乌龟。
三瓣嘴吐出残忍话语,
“这就完了?你积分呢?拿出来,保护罩给续上,在没有实际成效之前,你猜他会不会突发其想给萧皎来一口?”
听到这话,小乌龟崩溃大哭,又怕真的功亏一篑。
抽抽噎噎将自己的小金库依依不舍地给了巡查员。
巡查员笑笑,接过,连接数据还在操作什么。
看小乌龟这模样,显然没有好好看过宿主资料,难怪会那么搞。就该出出血,长长记性。
要不是它来巡察这边,估计这个小世界就要被它弄崩了。
不过后续的确要好好操作,烛渊最讨厌欺骗,要是被揭穿,那就惨了。
烛渊将人抱起朝外走去,无形的屏障撑起,雨滴被阻拦在外。
旁边晃悠淋雨的伞见状,连忙弄干伞身,自动收起缩小钻入主人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