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桉栢醒来就是第二天的事情。
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司桉栢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愣了几秒,然后撑起身来,然后静静地待着,打量着房子。
“你醒啦?”岑言推开门,擦着头发,穿着睡衣从外面走进来。
昨夜她怕有人守在附近,特意下去转了转,今早也去看了看,打探了一下楼下的大爷大妈附近有没有生面孔。
还好没人跟着小安来,不然她还担心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来。
岑言一个晚上没怎么睡觉,早上看了看人还没醒,她就洗了头,重新上了药。
司桉栢听到声音,木讷地抬起头。
“……姐……姐?”
岑言露出笑容,“好久不见啊。”
“我……”司桉栢刚想说什么,被打断。
“你身上的伤太严重了,简单处理不行的,得躺治疗舱,早点联系人来接你吧。”岑言坐到床沿边上说,伸手摸了摸司桉栢的额头,“昨天烧退了,今天怎么又烧起来了。”
“你怎么受伤了?”司桉栢问,他看见岑言膝盖和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的。
“哦,这个啊,昨天上课弄的。”
岑言说着,梳了梳头发,她一般不用吹风机,费电。
司桉栢没说话,看着岑言的一举一动。
看着司桉栢目光追随着自己的动作,不禁疑惑道,“你眼睛……好了吗?”
也对,这么多年,他们家也肯定有办法治的,听说主星区的医术相当发达,所以肯定不是什么难题。
“嗯,好一些了,”司桉栢下意识抬手碰了碰眼睛的位置。
面前站着的笑脸盈盈的少女,已经和当初记忆中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不太一样,但是那种熟悉的、生机勃勃的笑容,似乎依旧没变。
司桉栢笑了一下,“谢谢,又帮了我一次。”
“没事,是你运气好呗。”
司桉栢一声轻笑,说完后空气中一片寂静,两个人寒暄完,也并没有其他共同话题,一时谁都没开口。
岑言也默契的并没有问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要想长命,嘴得闭紧。
“那个,我上午还有课,我一会儿就得先走了。”岑言打破寂静道,突然想到今天早上还有公共大课,不能迟到。
“好,我们一起下楼吧,我也该走了。”司桉栢起身,昨天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岑言给他找了一套什莱的衣服。
“有点旧,什莱没穿过几次……是一个朋友,他的衣服很爱惜的。”
岑言突然改口,想着他应该不记得这号人了,又怕他矜贵没穿过这种衣服,解释道。
司桉栢摇了摇头,拿出终端,想加一个好友,“我记得他,我把钱转给他吧,未经同意,就拿人的衣服,不太好。”
岑言看着他脸上一脸认真,但是有点小时候的样子了,她摆摆手,“我给他留了字条,没事……嗯……我没有终端,所以可能加不了。”
她抱歉地笑道,天杀的,为什么她这么窘迫的时候要被为数不多的熟人碰到?
就像是没洗头穿着睡衣下楼拿快递,还碰到前男友一样,呸,这是什么狗屁比喻。
走之前岑言还给他拿了个帽子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到了巷口,下棋唠嗑的大爷大妈们齐齐的看了过来。
怎么感觉更明显了?
“唉,这帅小伙是谁啊?”
“欧呦,大高个儿。”
“男朋友啊,小言。”
岑言尴尬的回应着大爷大妈的热情,面上皮笑肉不笑。
一路走过调侃,司桉栢突然拉住岑言,你这个是旁边的早餐摊,“我饿了,你也没吃饭吧,我请你。”
岑言看了看那家卖馄饨的铺子,这家店她天天路过,没买过一次,但是,“你带钱了?”
你昨晚那个样子,出门还不忘带钱?
司桉栢指了指终端,“终端上面有钱的。”
哦,也对,她没有终端,所以不太习惯,土狗啊土狗。
“可是你还是早点走,比较稳妥吧,这里人多口杂的,这些大爷大妈可能传闲话了,万一把你的行踪泄露了出去……”
“我饿了,而且我也没吃过这个……姐姐,可以吗?”司桉栢用他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看着她,执拗道。
“……走吧。”不是,你花你的钱有什么不可以的?
没吃过馄饨多正常啊,她到这里来了多久就多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什莱从地下城顺的过期方便面就是她唯二能改善伙食的东西了。
可岑言觉得奇怪,这人小时候脾气硬的跟什么似的,话也少,怎么现在还会撒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