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梁朵朵皱着眉。
“朵朵……”梁珊珊想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话到喉咙口,猛然看见梁朵朵拎着的鱼,不由得愣住了,半天方开口:“你,你哪来的鱼?”
“你管不着。”说着也不看梁珊珊,旁若无人地开了门,进了屋。梁珊珊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才咬咬唇跟过去,正要进门,被梁朵朵伸手拦住,“这是我家,我可没请你进来!”
梁珊珊诧异的歪头,“怎么了,朵朵?我是你堂姐,是你唯一的朋友啊。”
梁朵朵说:“从今天起不是了。”
“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呢,奶奶就是那样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你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会不疼你?只是每次想对你好,你都要生事惹她老人家生气,她才渐渐寒了心……”
这话说的,她不去给刘凤云磕个头是不是就天理不容了。
就在梁朵朵弯腰拿扫帚打算把她这好堂姐扫地出门的时候,梁珊珊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还没等梁朵朵低头看,梁珊珊贴在她耳边说:“草莓糖,我都没舍得吃,特意给你留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朵朵扭头看她,“你想让我干什么?”
梁珊珊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喜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小家子气,卫国哥明天要办一个读诗会,你帮我写一首诗。”
“我说呢?”梁朵朵勾唇,看着她笑了笑。
她口中的卫国哥名叫王卫国,是隔壁街道力车厂厂长的儿子,十六岁,上高一,是个文艺青年。这年代,文艺青年很受追捧,只要长相还过得去,都是一大群的追求者。梁珊珊喜欢王卫国已久,想靠共同爱好拉近双方的距离,却没那个文采,想起堂妹梁朵朵平日爱诌几首酸诗,便花言巧语哄得她帮忙作弊。
梁朵朵回忆原主的记忆,已经给她写过五首诗了,现在正处于将要追上尚未追上的阶段,怪不得刚天翻地覆的闹过一番,梁珊珊竟又厚着脸皮找过来。
见梁朵朵抿着嘴没反驳,梁珊珊还以为她同意了,心想还是那么好骗,志得意满的说:“这次是以劳动为主题,要表现出社会主义劳动的高昂和热火朝天的激情。”
末了还加上一句:“朵朵你记住,我永远是你姐,咱们都是老梁家的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别听外姓人挑唆!”
“谁是外姓人?说谁呢!”
妈妈!听见李子月的声音,梁朵朵猛地抬头,对上她妈怒火中烧的眼神,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平日优雅斯文的妈妈抄起烧火棍怒冲冲走过来,把梁珊珊赶了出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挑拨离间,我好好的女儿,都叫你挑唆坏了!我们家不欢迎你,走!”
见她站在门口不仅不走,还一脸委屈无辜的看着朵朵,仿佛在说,看我没说错吧,你妈就是个不讲理的,见不得我们感情好,李子月更加气愤,抄起墙角的便桶,“再不走,别怪我倒你一身屎粪!”
梁珊珊又看梁朵朵一眼,泪眼婆娑地走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朵朵大为震惊,真没想到,妈妈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小云朵儿,没吓着吧?”见女儿愣愣的,李子月突然有些心虚,以前女儿跟梁珊珊关系最好,每次她跟梁珊珊起冲突,女儿都好几天赌气不理她,“刚刚是梁珊珊太过分,不是妈妈故意欺负她……”
“我知道。”梁朵朵拉了李子月的手,“我钓了鱼,咱们今儿改善伙食。”
见梁朵朵没生气,李子月放了心,摸到女儿手心一块硬物,问:“是什么?”
“哦,梁珊珊给的糖,还没来得及扔呢。”
闻言,李子月似乎唯恐女儿反悔似的,抓过来扔进便桶里。
梁朵朵捂着嘴儿笑,乐呵呵地道:“妈,我以后都不搭理梁珊珊了。”
“好,好!”
李子月原以为梁朵朵钓鱼就是小孩子闹着玩,没料到她竟然钓了那么多鱼回来,一边杀鱼一边啧啧称奇。
“还是我们小云朵儿厉害,连街口天天吹嘘自己是钓鱼专家的吴大爷,我都没见他钓到这么大的鱼,这条大的,少说有五六斤吧,咱们娘俩儿可是有口福了。”
李子月杀鱼,梁朵朵就在一旁打下手。
“小云朵,这个大的剁块,回头红烧,你不是最爱吃红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