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中,阿卡西的时间流速和梦境没有差别。当乌列尔回到那“茧”型房间,芯片接收器上显示的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
她头发已经半干,因为没有及时整理狼狈得贴在脑门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哥哥”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男人因为急着出门还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脸上带着森然的冷意在看到“乌小雨”狼狈且惨白的脸色时,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心疼的神情。
乌列尔偷偷打量着“哥哥”,察觉到他的脚似乎也是金属假肢。日记里似乎提到过“哥哥”的腿断了,想来他们一家已经筹到钱治病了。
“你在沃克星上到底惹了谁?即使被赶回地球,即使现在被人追杀还是不肯告诉我们吗?”哥哥出口的话语虽然带着怒意,但乌列尔却敏锐地察觉出那话语之下的自责。
可她哪知道“乌小雨”发生过什么,惹得在寝室中被人暗杀。
乌列尔垂下脑袋,装作瑟缩的模样没有回答。
“要不是为我筹钱看病你也不会去沃克星球,还是我连累了你。”哥哥冷峻的脸上忽然划过一抹痛色,忍耐了片刻他见乌列尔只是沉默不语,也不再问话而是直接越过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浴室虚掩着的门。
门内不大的空间如今被破坏殆尽,陶瓷碎片散落一地。那女生怒目而睁,死时似乎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哥哥面无表情地来到女生的尸体前,拨开袖子看了眼女生金属手臂上的编号:“x-371”。
这是银河制式武器编号,也就是说这不是民用机械手。
哥哥回头看了眼乌列尔,看她呆愣愣地跟在他身后一脸无辜的模样,将疑问又咽了下去。
后续报警和联系学校的事情都很顺利,哥哥默不作声回到完好无损的卧室内,眼神是乌列尔看不懂的悲凉。
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像小女孩一样哭着说害怕和委屈?
乌列尔演技拙劣得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只好局促得坐到床铺上垂着脑袋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
“我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杀我,她按着我的头撞那台盆,看我没有意识以后想要淹死我。我是为了自卫才失手的,警察会怎么判呢?”
所有的话语都是真的,她深知九真一假的说谎艺术。她没有乌小雨的记忆,就只说自己知道的事情来试探。
哥哥走到她身前,温热的手掌用力地揉着她的头发,将那贴在脑门的头发弄得蓬松了许多:“别怕,我说什么也会保护好你的。”
她慌张地抬起头望向哥哥,有种陌生的情绪自胸中涌动。
“如果以后我不在家,爸爸妈妈就交给你照顾了,家里有事需要人也可以去找温訾涉帮你。”哥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整个人松懈下来搬来椅子坐到乌列尔面前。
但这话语为什么那么像告别?
该死!
乌列尔觉得自己那名为“愧疚”的情绪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出现。
“哥,我自己会——”
“权限通过,欢迎进入。”门口的电子管家忽然出声,打断了乌列尔的话语。
随着电子声落下,几名身着制服的老师急匆匆跑来。
“乌小雨又是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惹事精啊,真是倒霉!”说话的女人对着她怒目而视,没有等来乌列尔的道歉和解释,脸上愠怒的神情更加明显。
“你倒是说话啊!”
“额,老师?”乌列尔不确定地低声喊道,眼神却求助地看向哥哥。可哥哥一心牵挂在案发视频上,只安抚地点点头就追上前带着老师们去了案发浴室。
“哼!”
看到其他老师都去往里面的浴室,女人也懒得听她解释,狠狠瞪了一眼乌列尔便直奔浴室。
乌列尔尴尬地撩动长发脸上却一片淡然,慢悠悠地跟在众人身后也来到了现场。
一位年长的老者挥手指向天花板,乌列尔才看见原来浴室的顶上有个圆形的摄像头。随着摄像头飘落到半空中,几位老师各自输入了自己的芯片认证信息,那圆形摄像头忽然涨大了些许。
整个房间仿佛回归到案发之前的时间线,破碎的物品回归原位,而站在水池边的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那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