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姐,我想这是您的东西。”
在约摩河畔的地面咖啡馆,巫诺将一样带锁的盒子推给柯微,解释:
“在王宫宴会的时候安鲁先生给了我一串字符,前几天我去查了,是秘密寄存的这个盒子,是给您的,我想还是亲自转交给您更好。”
更准确来说,安鲁是在他的通讯器上秘密留下了这串字符,他还不明白有什么深意,但很快安鲁就被枪决了。
王宫宴会那事件过于错综复杂了,地球、希斯兰转务与地面、内鬼、维法暴乱……
要素冗杂,各个势力或多或少都牵连其中。
而他还没来得及厘清这其中的关系就又被星独绑架了,直到现在。
关于地球的事他多上一份心,推测出了安鲁地球内鬼的身份,他也急于弄明白这串字符的含义,原本以为是什么重要机密,没想到是留给柯微的东西。
更准确说是遗物……
他闪了闪眸光又叹:“……请您节哀。”
柯微摘下口罩露出面容,颊边有一道拇指大小的疤,但痕迹已经很浅了,那是在森尼的超暴陨石流中受伤落下的,或许再不久的未来就能痊愈。
她将盒子接至眼前,摆弄那方电子密码锁,多试了几道但也没有解开,包括安鲁的生日。
至于安鲁习惯用什么密码,她哪能知道,安鲁是来自地球的特务,还是希斯兰政界要员,也正因如此她才设法接近他。
但凭一个专业特务的严防死守,哪能轻易让人琢磨出密码来?
巫诺抿了抿唇,建议:“既然是留给您的,或许跟您自己有关?”
柯微露出很淡的一抹质疑神情,但也听信他的话尝试了自己的生日,输入错误,再想试试在一起的纪念日日期,她记不得。
她耐心快尽了,最后试了试自己最喜欢的作品,用蝴蝶星云的编号将密码解开了。
盒子被掀开了一条缝,她只睨了眼里边的东西,随后很快地掩上,巫诺见她有了更复杂的神情。
柯微将盒子连同里边的星际移民签证一并收好,微微笑道:“麻烦你来将东西给我,它对我很重要。”
这也好,不枉费他调查和奔波这一趟,巫诺思虑后还是决定再问一问:“安鲁先生去世很突然,政方或者军方有来跟您说过什么吗?”
“他们来提审过我。”柯微随手搅了搅咖啡,满不在乎,“说他身份不干净,惹到了地球,来提审是例行公事。”
无非是身份和机密暴露,希斯兰再也容不下他了,做了局将人除去,那王宫宴会本不就是鸿门宴么?
只是不懂,分明安鲁拿移民签证来要挟她办事,而她也让蛰伏在希斯兰的维法分子制造了动乱。
按理说宴会应该会中止并提前结束,安鲁就可以趁此脱身,但最后事与愿违他还是死了。
宴会之前的那段时间安鲁已经被控制,甚至自杀未果,而她也与他保持距离,但安鲁秘密送来了那张明信片。
经过火焰的热度将字迹熏出,原话有——
【您的身后是整个维法星球,您接近我也另有所谋,这些我从始至终都心知肚明,但我依旧选择跟你在一起。
您怎么能轻巧地认为,一个惯于蛰伏的内鬼对身边的人没有分毫警觉?即使是对女友?
间谍没有真情。
我也不叫您白来,移民签证我已早早为您办理好,但拿不拿得到您想要的东西还得看看本事。】
间谍没有真情,原本以为没把安鲁救出来那自己就拿不到签证了,她既不能再从安鲁那里为母星谋夺信息,也不能再为自己盘算。
如今拿到手这倒是意外之喜。
巫诺一想到安鲁的特殊身份,凝起眉头颇为痛心:“当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安鲁先生还是留了这串字符,在生死关头还记挂您……”
他唏嘘于此,柯微没来由地扬了扬唇角:“真的很感谢您来这一趟,我还有其他事,要先走了。”
巫诺哦了一声,跟她道别。
柯微带走东西,离开之前回眸再端详了他几秒,笑意悠长:“巫诺先生,您的心地就跟美貌一样是上帝的雕刻品,希望今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跟赏心悦目的年轻人待在一起,就算只是一起纯粹地面对面聊聊天也是件惬意享受的事。
但时间到了,她还跟别人有约呢……
*
快到家的时候巫诺突然出现了恶性反应,那支精粹剂破坏了他的身体,这段休养的日子里恶性反应偶有发生。
但好在快到家了,巫诺头昏眼花,强撑着自己步履蹒跚地朝着家门的方向努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刀尖上,歪歪倒倒。
家里没人,但机器人被招呼过来,机器人从肚子里掏出一支稳定剂,按照程序朝他扎了一针。
视线瞟过针尖,针尖闪着刺眼的寒芒,巫诺睁眼瞧见尖锐的针头刺入肌肤,只觉得更晕——他晕针,也厌恶针扎的感触。
只不过受迫于现实,他不得不接受一切的缓冲和治疗,而长久于此,他早已免疫和脱敏,习惯了一身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