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轻皱着眉,眼神中的焦灼快要溢出来,她望了一眼天色,分析道:
“师兄,我们即刻出发吧。欲设最快的速度,两天之内便能到达玄霜宫。”
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时间急,路程紧。
务必得珍惜时间,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误了。
陶枝行点点头,他瞥了一眼现在的状况,两人正处于人烟密集之处,若是轻易使用灵力,定会惹人注目、引起舆论,到时候两人都难逃其责。
“桃夭,你且在此处等我。我去和乡亲们说一声,让他们暂时待在南洲一段时日。” 陶枝行不急不缓地说,尽管时间紧迫,他也没有乱了阵脚。
桃夭虽然忧心如焚,但是闻言后,紧绷的神情舒展开来,她望着陶枝行莞尔一笑:
“好,我等你。”
桃夭的声音坚定又充满力量,将柔情无尽流露。因为她面前的是陶枝行、是师兄、是风神殿下、是她朝思暮想的爱人。
漫漫仙途、迂回曲折,前路仍旧未知。不过,她如今已不是孤身一人,身边也有了依靠。
她一直在目送陶枝行,直到他离开视线范围之内。
桃夭心里一清二楚,师祖这个人是什么脾性,假设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她万万不可能召集两人,从南洲千里迢迢的赶回来。
只是这具体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桃夭就不得而知。
她顿然想起来玄霜宫一宫之主,莫非是她老人家……
“花灵核/第一式/桃花晚归。”
说出这招式的名字后,她才记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用过招式了,在南洲的生活实在是过于安逸。
两柱香后,陶枝行披着月光赶回。
他屹立在剑上,连到了桃夭身边也未曾下来,他语气终于染上了几分急切,对着桃夭说道:“桃夭!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桃夭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她一个轻功跳上了花瓣,随后,她的小花瓣被灵力包围起来。
“师兄?” 桃夭扭头去问陶枝行,他在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花瓣,还为它大幅度提升了速度。
陶枝行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悲凉,他深感月光清冷,还是对桃夭强行挤出一个微笑:“等我们赶到玄霜宫,可够我们哀恸的。”
桃夭觉得陶枝行这句话不太对劲,她隐隐约约已经有了推断,但推断终究为推断,还是要听事实。
桃夭不忍心只让陶枝行一人消化情绪,她认为不应该让他独自一个人承受悲伤。
“师兄,究竟是何事啊?”
她试探般问道,陶枝行都这般样子,自己知晓后也定然是哀恸不已。
陶枝行喉结滚了滚,没有去看桃夭,他垂下头,说出来事情的真相:
“师祖给我传导了三次神力波动、一次神识,她的状况十分危急,神识中只说了几个字,就连飞鸽传书都是她的预判。”
“玄霜宫大丧。”
这五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直击桃夭的身躯。
一阵无力感遍布全身,她瘫软地坐在花瓣上,好似有一双无形无影的手扼制住她的喉咙,让她久久未出一言,只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大丧………”
桃夭重复了一遍那沉重的两个字,只有玄霜宫历任宫主殡天,才有大丧的资格。她的预感是对的,只是宫主大人已经有真神级的实力,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陨落呢?
用不了几个时辰,整片武林便都得知,天下第一门派玄霜宫的宫主薨逝,如今这种遭遇,玄霜宫再无人能坐镇宫主之位。
“师兄。宫主大人走后,玄霜宫定然是动荡不安,全宫弟子人心惶惶,下一任宫主的选择恐怕是头等难题。” 桃夭考虑到玄霜宫的宫主选拔条件,那可是万里挑一,宫主至少有半神级的实力,资历还要足够深,换算下来这天底下能当宫主的人屈指可数。
便只有师祖、师尊、师姐、师兄,他们四个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四个很难把全部时间放在玄霜宫的治理上,等下一个真神级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要全部飞升入神界了。
“我推测这与魔物脱不了干系。” 陶枝行笃定道,他知晓那股强大的力量是什么等级。
…………
两日后,玄霜宫。
一进入正门,就看到换成了黑底白字的匾额,上面系好了白花,显得格外庄重肃穆,充满了对一代宫主的尊重。玄霜宫内,满地的纸花则是代表了一代宫主匆匆离去。
桃夭忍着心口上的钝痛,她和陶枝行这两天日夜不寐,不敢歇息一刻钟,拖着疲惫的身体赶路,早已是精疲力尽。
“去正厅找师祖。”
陶枝行拉过桃夭的手,他们两个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相互支撑着彼此。
一进入正厅,两人首先就看见了宫主的棺椁,和祭台上的数十根蜡烛,其次是满屋身着孝服的长老和弟子。桃夭和陶枝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孝服,送宫主最后一程。
“师祖!师尊!”
桃夭和陶枝行看到了两个熟人,先向他们问过一声好后,径自走到棺椁前,对着宫主的灵柩深深地叩了一首。
元清长老和师尊的眼眶微红,两人跪在蒲团上,哀恸地望着宫主的画像。
元清长老眼眶湿润,她向桃夭和陶枝行赔了个礼:“桃夭、枝行,本宫万不得已才把你们两个召回来的。宫主大人已薨逝,门派之中必须有长老和精英弟子坐镇才行啊。”
陶枝行拉着桃夭,一起跪在师尊的后面,两人都发觉旁边还少了一个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