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不是你随便找了个寨中的女匪,诓我是京中的百姓!今日本太子断然是不会撤兵的,弓箭手准备……听我指令火攻瓦蓝寨,定不要让这群贼人活着逃出去。”
梁恒坐直后,唇角勾着冷笑,声音掷地有声,显然淡漠。
赵嘉月的目光呆呆愣住:这狗男人,真无情啊!
可别说他刚刚眼瞎,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就算是他勤于政务,也没有见到他大半年不归家。
他们今晨还在府上一起用过早膳,她记得他最爱喝绿豆粥,还派人熬了碗热腾的端给他。
可是正当她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时,耳边响起一道提示音。
[您有一份新的“吃了么”订单,请注意查收。]
闻言,赵嘉月不再同梁恒眼瞎又无情的这件事置气,她只想赶快离开眼前的山寨。
新接的订单在五公里之外,要她买的是吉祥街的“周大娘馄饨”,那又是一家好店。
赵嘉月忽而觉得周围的声音好聒噪,还有半个时辰订单又要超时了,不能再继续耗在这里。
她也没有想到一天两单,都这么让她忙碌。
“堂堂太子真是冷漠无情!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匪头啧啧出声,目光里明明是走投无路的窘迫,可他还在硬撑着底气,试图动摇梁恒撤兵的心。
梁恒听着匪头毫无底气的话语,脸色很是淡定。直到瞧见那男人握住刀柄的手忽而收紧,他的心头瞬间跟着发毛,不过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安,要不然匪头会更有底气。
届时想要攻破匪寨就难了,那么他那名义上的太子妃也就性命堪忧。
梁恒的半寸目光落在刀刃上,另一半晦暗不明,不偏不倚的停在女人的侧颜。
月色疏浅,更照的她有几分明艳动人,生出让他乱了方寸的心思。
梁恒看着赵嘉月的脸色布满惆怅,似乎是难过的很,兴许是在责怪他刚刚无动于衷,没有救她。
可是眼下只能委屈她,回家再哄。
梁恒屏息着,将那冰冷的目光刺向匪头,“你若是敢杀她,我定然要你寨中兄弟于今夜尸横遍野……何况,以她一人之命换你山寨数百条狗命,她属实不亏!也算是我昭国的英雄了。”
阿冒瞬间惊恐的张大了嘴巴:糊涂啊!这混账话亏你也讲得出口。
就算是不爱吧!
可她也是你的妻子,死后要和你葬在一个陵寝的……
何况太子妃仅仅是蠢笨无能,从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啊!
阿冒在心里由衷的为赵嘉月祈福,甚至觉得从前对不住这可怜的女人,他属实是叛主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她?”
匪头言语后,愤怒的提着刀子在赵嘉月的脖子上一划拉。
赵嘉月直着的脖子忽而僵住,抬手握住渗血的脖颈,目光浑然不信的看向身边:靠!
匪头眼下是慌张、动怒了。
阿冒站在梁恒身旁,明显察觉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阿冒那发怯和鄙夷并存的目光同时斜睨过去。
只见梁恒泛白的嘴唇轻咬又启开,好似在暗戳戳的给人助威:“反手拿他肩……打他!”
顺着梁恒的目光往前看过去。
只见赵嘉月那张煞白的脸色瞬间情绪高涨,眸子猩红一狠,抬手便捏住身边男人的胳膊,重重往旁边怒摔国去。
赵嘉月翻身骑坐在对方身上,那壮如黑熊的男人被赵嘉月压制得全然不能动弹。
赵嘉月握紧拳头,抬手狠落间,一拳又一拳的砸向匪头的脸庞,很快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
懵然间听见赵嘉月大声嘶吼:“你他娘的……是找死啊!”
匪头的肿脸被赵嘉月的双膝夹得生疼,看着面前的女人已经失去理智。
他的眼眸里全然是害怕。
“姑奶奶……饶命啊!小的是不敢了啊!真的不敢了啊!”他那发颤的嗓音满口乞求。
赵嘉月的目光落在一边的刀子,提起后便狠狠的在匪头脸上划上两笔,然后拍拍手站起身。
清冷的身影幽幽回眸,不屑的瞥了眼站在十米之外,却不敢上前支援的山匪们,她冷笑一声后便转身就走。
倘若不是今天想发一点善心,懒得打架。
白日里就想教训他们了。
嫁至太子府这小半年,可真是将她憋坏了。
镇国公府出身的她,有着一位镇守边塞的大将军兄长,领着她从小练就一身武艺,就连身为太子的梁恒都被她揍哭过好多次。
看着赵嘉月顶着冷漠的脸色迎面步来。
众官兵全都肃然起敬。
还有些人惊诧的说不出来话。
周围有人先是恢复过神色,见赵嘉月居然冷眼蔑着太子,急着抬手指向赵嘉月,“大胆!见到太子还不跪下。”
“闭嘴!”
阿冒眼疾手快的按下那人的胳膊,看向赵嘉月时,颔首间露出恭敬的笑容,呼吸停在喉咙里,实在是不敢喘息。
这人家两口子的事可不好管啊!
目前太子,显然是站不住道德的脚。
赵嘉月冷冷看向正瑟缩脖子、不敢抬起脸庞的阿冒,声音轻慢的开口,“将你的马借我一下!”
阿冒一脸殷勤:“好。”
阿冒弓着身子,将牵着的马领向赵嘉月。
只见赵嘉月轻盈的翻身上马,扯住缰绳便调转马身,很快堕入无边的夜色,将楞在原地的其他官兵们给惊住了。
这是公然在抢官府的马啊?
“这里交给你善后,将所有山匪都给我押回京狱。”
梁恒匆匆撂下话,也很快的撤离匪寨,朝着赵嘉月离开的方向奔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