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点头:“我去农庄看一看,这是在盘查歹人?”
那兵士笑着摇头:“不是。雷千总下令严整城防。小孤城本是南来北往的要道,无数商队都打此间经过,现今正与游牧部落和谈,我们理当更加细心。”
姚姜点头,那兵士微笑:“卫夫人不必等候,先过去吧。”
姚姜去年将此间的农庄建到七成才离去,如今又在此间住了数月,每日都去往农庄。
小孤城的百姓连同商铺掌柜伙计对姚姜也都熟识了,只有少数路过不识得她的商队对她不等候便出了城门甚是意外,但也只小声问了几句,听了旁边人的解说,便没再出言。
汪娘子正在田间忙碌,姚姜先查看了田间的情形,而后抬头看了看层层梯田上方的哨塔。
这时每边哨塔上都有三名兵士,正极目远眺。
汪娘子嘱咐了身边人几句,来到姚姜面前:“卫夫人来了。”
汪娘子神情已平静,只有眼圈的红肿未消。
姚姜:“今日在哨塔上的哨兵不是照管田庄的兵士了,雷千总派了兵士来?”
农庄旁的哨兵一直是照管农庄的兵士轮流担当,因能登高望远,照管农庄的兵士做完活计后都会登上哨塔远望,有时是为了劳作之后享受凉风,有时是相互间打了赌比赛谁爬得快,因此哨塔上几乎不缺人。
但这时哨塔上兵士身上的衣衫乃是兵步营兵士的蓝衫,离开军营,留在此间照看农庄的兵士则身着杂色葛麻裳,姚姜一来便看到了。
汪娘子以手遮额也向着哨塔看去:“是,今日雷千总忽然派了几名兵士来,让他们在哨塔之上眺望。我问了,都说雷千总认为哨塔上能看得更远,才派了他们前来望哨。”
姚姜想了片刻:“汪娘子,这两日城北的棉田便不要再派人前去了。”
汪秀芝向她看来,姚姜道:“棉田已挂了棉铃,现下不需浇水也不能施肥,不必多管。将管棉苗的兵士都引到这边来,我有件事得请他们帮手。”
汪秀芝:“卫夫人有事?我也来帮手。”
姚姜:“你可知晓现今小孤城贮有多少肉菜米粮?”
汪秀芝张了张嘴,没即刻说出来,倒是一旁跟随的阮欣芷接上了:“卫夫人,小孤城食粮的总数目得问雷千总,朝廷送来的食粮都交在雷千总处。我们只有农庄的账目,雷千总也时常向农庄要所出之物。”
阮欣芷乃是当日姚姜为汪秀芝挑选出来助她管小孤城农庄的一名苦役。
姚姜点了点头:“你们可知小孤城现今有多少兵士?”
汪秀芝想了想:“农庄所出的菜蔬禽肉每日都要送到灶间,因此这个数目我大约知晓。留在农庄经营的兵士如今有六十七名,此间的骠骑营兵士为一百三十多名,昨日前都有骠骑营武官带了骠骑营兵士离开,现下此间还有六十多名骠骑营兵士;除此之外,军营还有小孤城内的五百多名兵士。”
姚姜意外,这数目远比她所想要少!
汪秀芝:“小孤城不大,兵士最多时也只有六千多人。今年过来朝廷与游牧部落议和,朝廷让服役三年的兵士都返回故乡,之后是服役两年的兵士返乡。此间少有敌来,九成左右的兵士都服役满了两年,因此都返回家乡了。”
军营中兵士的数目一直不能为外人所知,即便姚姜在归雁城时也没问过。
但军营每日所需的菜肉都由农庄交到灶间去,若交去的不够分与大营兵士,灶间便会向姚姜与高月娥索要。
久而久之,姚姜已对大营中兵士的数目心知肚明。
只是这回来到小孤城,她不管事,没放在心上。
汪秀芝虽不识字,但管理农庄久了,这笔账也算得甚是清楚,因此她说的数目是实数。
姚姜想了片刻,对汪娘子:“请汪娘子切记,棉田这几日不要管了。让那处照管的兵士都到农庄来帮手。”
而后她问阮欣芷:“我现下去此间的牢城衙门可能见到雷千总?”
阮欣芷微笑:“雷千总这几日应当在军营内,卫夫人要寻雷千总,得往军营里去。”
姚姜来到军营营门前时,雷迈远正让人清点兵士,一旁有着十来名骠骑营兵士正在给马匹架马鞍,骠骑营兵士身后跟着的是数十名步兵,他们执着兵刃,正整装待发。
看到姚姜,雷迈远意外,对身边的兵士嘱咐了两句,迎上来:“卫夫人怎会来到?是来见卫千户?”
姚姜行了个礼:“我并非来寻千户。千总这是要出城巡视?”
雷迈远一顿:“是,我要带兵出城巡视。”
姚姜对着兵士们看了看,想起先前甘十夫长也带兵出了城,雷迈远还要出城?
她但没问出来。
雷迈远:“卫夫人来此有事?”
姚姜看了看那边的兵士:“千总,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