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秀芝拧着眉头,刘嬷嬷则接着说道:“苏季扬与田兴才去为汪娘子出气,总得带上趁手的家伙。家中切菜的刀也太小,还不锋利,不如用,”
“不,不,不用菜刀。”汪秀芝已出声了,“不必,不必。”
姚姜点头:“汪娘子提醒的是。菜刀拿去丢了要担当干系,不如让苏季扬往军营里去借两件兵刃。”
汪秀芝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姚姜:“兵刃或许借不着,不如借两根军棍,让苏季扬与田兴才提了军棍跟在汪娘子身后,也很威风。”
刘嬷嬷点头:“对,夫人说的是。军棍好,兵士们都怕。汪娘子必定是被农庄的兵士气着了,借了军棍去能震慑他们。再者,军棍打人也疼,打了对方还不敢还手。”
姚姜:“正是呢!上回千户吃了军棍,养了近二十日,每日里只能趴着。用军棍为汪娘子惩戒坏人,将来便没人敢再气汪娘子了。”
刘嬷嬷想了想:“只是,咱们可能借到军棍?”
姚姜咬着嘴唇,将笑意忍住:“让苏季扬去寻千户借吧。千户若问借军棍何用,便让他回答:农庄有兵士将汪娘子气坏了,我们才来借军棍,责打完毕便送回去,不会将军棍打坏。再顺道去伤营要些金创药,待苏季扬与田兴才为汪娘子出了气,打完了坏人,将金创药扔给他,让他回去自行敷药!”
刘嬷嬷笑道:“是,夫人想得周全,我这便让苏季扬往营里去。”
两人一句赶一句将汪秀芝说愣了,直到刘嬷嬷要去唤人,她才醒悟过来:“哎,不必不必,不必真打军棍,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刘嬷嬷收住脚步,姚姜想了想:“吓唬?这人做了何事,让汪娘子这样生气,以至于要吓唬他?”
汪秀芝又不言语了。
刘嬷嬷接上:“汪娘子管着小孤城的农庄,兵士不按汪娘子的招呼行事,还将汪娘子气成这样,可不是小事,更得借来军棍镇吓他们。”
姚姜点头:“嬷嬷说的是。农庄本就有那许多杂事,兵士再让汪娘子为难,可不能小视。不如让苏季扬去找千户,请千户帮着管上一管,不仅为汪娘子出气,也帮着立威!”
汪秀芝连忙拦阻:“不必,也不是大事,不好惊动千户。”
姚姜正色说道:“汪娘子,有不听招呼的情形不加制止,别的兵士有样学样,你会越来越艰难。”
刘嬷嬷也点头:“夫人所见深远,我这便去。”
汪秀芝急得顿足:“果真不必,真不是大事。农庄的兵士们从不偷懒也不与我对着来。他们若真不听我分派,小孤城哪能有那许多菜蔬肉食?真不必如此严厉。”
姚姜看着她:“那便是城中百姓冲撞了你,再不然是城中商户,”
“不是,都不是。”汪秀芝急了,她咬着嘴唇:“是,是吴淼。”
姚姜心中一乐,面上却没露出来:“吴淼?他从前在赤骁营也跟着我在田间劳作过,不是会为难人的!不过既然他得罪了你,这事也不能这样罢了,嬷嬷还是让苏季扬去找千户说分明,让千户唤了他来,教训一番。”
“不必。”汪秀芝连忙打断:“不要惊动千户也不必惊动雷千总。”
见姚姜神情纳罕,汪秀芝叹了口气:“我,我便是想请你家里人去告诫他,告诫他,”
她说不下去了,神情狼狈又忸怩。
姚姜已看到了刘嬷嬷平静面容下的隐约笑意,也板着脸:“他让你为难成这样,须得好生告诫,不可轻饶。”
见汪秀芝神情为难,姚姜微笑:“汪娘子,我家中人都愿意帮你,但你也要让我们知晓该如何帮手。你若不说分明,我们即便有心相助,只怕也帮不对路子。”
汪秀芝面上泛起了羞红,神情愠怒。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卫夫人,咱们是朋友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笑话。”
姚姜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绝不笑话。”
汪秀芝咬了咬嘴唇:“那,劳烦你家中遣人去告诫吴淼,让他以后不要再与我说话,不要再逗小山玩耍,顺便离我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