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很痛,可我的听觉异常灵敏,知道萍儿就在我身边,正在准备冲茶,于是不急了,合上了眼。
过了一会,萍儿轻柔地扶起我的身子,拿着一只小勺往我嘴里送茶,边送边哭,抽抽噎噎的,莫不是觉得我快死了?
刚刚送到我嘴里的茶被“噗”地一下吐到了萍儿身上,她惊叫一声,猛的跳起来,不可置信地托起我的脸,见到我正以一贯有的淡漠神气盯着她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声喊:“二小姐醒了!快去告诉老爷,我马上为她梳妆!”
接着,我被急匆匆跑过来的子怡扶起,简单洗漱后,被迫穿上了最讨厌的襦裙,梳上了待嫁姑娘的双髻,戴上一支金色的步摇,涂了鲜艳的口脂,好一个女娇娥!
萍儿拿起一把小巧的团扇,递到我的手中,眼中还有未干的泪,子怡也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叫我快些走,我有些愧疚,于是小声地说:“你们一夜未合眼,不必跟着我去父亲房里,快补补觉吧!”
萍儿不愿,固执地跟在我身后,子怡知道我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便拉着萍儿走了,我笑了笑,眼里蒙上水雾。
宋文通,你当真这么恨我们?人的生死有定,不是所有的病痛都有解,你们那里的先生没教过你们吗?我知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可没想到,你竟对我如此狠毒!
迎面走来一人,我无心看他,自己绕开了,此人气息如此雄厚,定是宋文通,没什么好解释的,打不过,却躲得起。
没想到他叫住了我。
“萧二娘,你母亲亲自外出为你买药去了,她让我告知一声。”
“宋公子,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想借此契机与我道歉,你昨日虽打伤了我,但我明白,你是个天性纯良的人,定不是故意的,连家父都未为难你,想必与我见解相同,快去找小云…妹妹回深州吧!”这一番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宋文通的身体颤了颤,微微点了点头,又勉强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
“家父现已官至岐州节度使①,从二娘父亲口里得知,你想去岐州开医馆?”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生怕他想多,强笑道:“确有此事,不过家父正在正厅等我,宋公子,恕不奉陪了。”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这里,快步走到了正厅,就好像是真的很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