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霁雪像一根绷紧的弦,男人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他起身离开,坐在了云霁雪对面的蒲团上。
“小子,紧张什么,都敢带人偷渡,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发音古怪,说的也是云霁雪从未听过的话,但他诡异的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云霁雪感受不到男人的气息,但他直觉,对方只需轻轻挥手,就能杀了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站起身,对着男人行了一礼,“是小子莽撞,还请前辈勿怪。”
男人呵呵笑道:“放心,你是第一个通过试炼的人,也是至今为止,余最满意的一个人,余不杀你。”
云霁雪听到这话,却没放松警惕,这些老怪物一时一个样,哪知他下一刻又会怎么想。
男人向云霁雪招了招手:“坐下。”
“谢前辈。”云霁雪乖乖坐下。
似乎没感觉到云霁雪古怪的心情,男人拉着他闲聊,“你带进来的那个小妖不错,就是可惜,他修为超过了合体,而且他是神兽吧,就算他通关了,也是不能继承九重塔的。”
云霁雪心中一紧,故作云淡风轻的开口:“那倒是挺可惜。”
男人唇边含笑问他:“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云霁雪拱手:“愿闻其详。”
“余本就是为了打破这该死的禁制才设下的这个试炼之地,修为超了还算什么试炼,至于他为什么不能继承九重塔……”
男人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云霁雪:“你难道不知他是祥瑞之兽吗?余这九重塔是至邪之物,两者相冲,非要强求,只有死路一条。”
云霁雪掌心收紧,一时心情复杂,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男人笑了笑,顶着云霁雪复杂的眼神话锋一转:“不过,他要借助登顶之后的灵力灌溉成渡劫还是没问题的。”
云霁雪:“……”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你很关心他?”男人冷不丁问道。
云霁雪一怔,点头应是:“倾月是我的弟子,更是我唯一的亲人。”
想起什么,男人语气古怪,“是吗?余还想如今这么开放,原来是余多想了么?还是……”他上下打量这云霁雪,最后摇了摇头。
云霁雪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这人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时都没再开口,不久,男人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天赋很好,若非上次你突然离开,你早就是九重塔的主人了,当然,如今你也算半个主人。”
可能是太过孤独,看到这么一个人,男人忍不住喋喋不休。
云霁雪疑惑:“可小子并未感觉到和九重塔的联系。”
“你都未认主,自然感受不到,可你要知道,每个人一生只能进九重塔一次,若非你成了它半个主人,在你二人踏入九重塔的一瞬间,早就化作灰烬。”原本坐定的男人突然袭上前来,手压着云霁雪肩膀,阴恻恻道。
云霁雪屏住呼吸,看着阴晴不定的男人,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只见男人说完又退了回去。
“怎么就差一点呢?若是你彻底通过试炼该多好呢?”说话间,男人眼中有着黑气闪现,阴鸷的盯着云霁雪。
世上的事总是这般阴差阳错,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偏偏天意弄人,让他见到希望又再次感到失望。
云霁雪周身紧绷,随时做好召唤浮月的准备。
男人盯了云霁雪一会儿,收回凌厉的气势,淡声道:“壁画上的内容还记得吗?”
云霁雪回道:“记得。”
“余名为源……”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源自火海中诞生,他是一个部落的少主,本应过的自在快活,可世间战乱纷争无数,人族经历生老病死,他的部落在他出生时就灭亡了,而世间妖魔肆虐,魍魉横行。
他生出了疑惑,要怎么才能让这乱世消失呢?所以源每日都要观察天源界,游历世间,直到他从法则中感悟出了第一本功法,成为了天源界第一个修士。
创造总是很困难,特别是还没有什么作为参考的情况下。
于是他又创造了天源界的第一代文字,也就是云霁雪之前看到的那些。
渐渐的,他创造出的功法越来越多,世间的修者也越来越多,源有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以后的爱人,麒。
二人征战四方,平定了七洲四海一陆。
各方人妖魔魍魉皆对他沉浮,源成为了天下共主。
他少时的心愿终于达成,就在他以为日子会这样继续下去时,麒寿数尽了,死在了一个平常的早晨。
源无措茫然,明明他们成为了修士,为什么还会死亡呢?他不知道。
一开始的源跟以往一样正常,属下从未怀疑,直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第一部逆天改命的禁书诞生。
麒活了,又没有活,成为了一个活死人。
他能够被源控制,却没有自己的意识。
源不甘心,再次循着思绪研究下去,一本本禁书诞生,无人管制的天源界再次战争四起,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人阻止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