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第一场公演下班后江雨疏请大家吃饭，本来想叫上沈清祀她们，但听闻霜序说S队在排练，只好作罢。
一行人吃完饭，S队的排练也结束了，她们还有精力的又约着转场，去KTV玩。
“你方便吗？夏未央也会去。”江雨疏问云衔月。
这句话既是在邀请云衔月，也是在提醒她，如果去的话就会和夏未央碰面。
江雨疏和夏未央把选择权交给她，去或不去由她来决定。
云衔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分手几个月，她只敢借工作的名义见夏未央，至于私下见面，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没有工作为挡箭牌，云衔月的防线极容易被击溃，露出柔软的内里和从未因分离削减半分，甚至酝酿得更加醇厚的爱意来，但如果被夏未央发现分手是有苦衷的，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可她又实在很想夏未央，无时无刻不想。
理智和私藏的爱意在拉扯，将云衔月面团般揉捏。
理智警告她，夏未央不会想看见前女友，她的靠近只会使夏未央徒增烦恼。
见不得人的爱意怂恿她，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云衔月进退两难。
江雨疏眼见云衔月的表情越来越落寞。
看得出来，夏未央和云衔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条路的尽头是不是好的结果还未可知。
“还是......算了吧。”云衔月下定决心，眼底闪烁着泪光，嘴角扯出笑，苦涩得像严冬时节负着厚重雪被的枯木，只一眼便觉得孤寂和沉重。
江雨疏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点点头，拍拍云衔月的肩膀，温柔地安慰：“没关系的。”
“嗯。”她的声音很低，给人感觉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翻山越岭而来风尘仆仆的无力。
云衔月和她们在聚餐地点分开，被压抑下去的翻涌已久的复杂情绪慢半拍地将她吞噬，她坠入深渊，无法呼吸，心头苦水化作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她果然是个胆小又懦弱的人，云衔月苦涩地想，分手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应该开心的，至少夏未央可以过得更好。
云衔月仰起头，想让眼泪倒灌回去，不曾想看见天上月被薄云遮住，只透出微微的光亮，把近月的云染成浅灰色，一如她此刻心境。
二月的寒风呼呼地刮着，一根根银针似的密密麻麻地刺着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冷得云衔月直打颤。
现在是深冬，离夏天最远了。
夏已央，抬头不见月。
*
一行人在KTV汇合，叶知秋还带了她“新鲜出炉”的女朋友过来。
叶知秋女朋友是E队的王子与，十七期生，入团才一年，比起三期生的她来说，算是小后辈中的小后辈。
王子与在春节假期对叶知秋展开猛烈追求，每天姐姐长姐姐短，嘘寒问暖，回到洛笙后她们就在一起了。
这次聚会算是她俩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约会。
闻霜序一见到沈清祀就拉着她的手，黏黏糊糊地问东问西。
“姐姐，你排练累不累呀？”
“姐姐，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姐姐，你饿不饿呀？要是饿的话我回去煮面给你吃。”
看着闻霜序旁若无人地对着沈清祀撒娇，辛及予打了一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欠兮兮的闻霜序吗？
怎么在沈清祀面前跟被夺舍了似的！
“闻霜序真的是在我们面前一套，沈清祀面前一套！”辛及予小声蛐蛐。
TOP16巡演就已经见过世面的江雨疏淡定地问：“你还没习惯？”
“以前哪有这么黏啊！”辛及予瞪大眼睛惊叹道。
江雨疏点点头：“也是。”
夏未央坐在沙发上啜饮着酒，头偏向包厢门，看着江雨疏她们进来，又看着门关上，视线仍不移动，目光像被锁定了一样。
“别看了，她没来。”江雨疏走到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发呆的夏未央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
夏未央早就收到江雨疏的微信，早就知道云衔月不会来了。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话，不贪心便是奖励，不期待便不是惩罚。
所以，夏未央本来也没敢抱任何希望，做好了见不到云衔月的准备，可在知道云衔月拒绝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很痛。
心脏被挖出来，坠入深渊，激起高耸的水柱，却触不到云。
“我知道的。”夏未央声音闷闷的，还藏了点哭腔，听得江雨疏很心疼。
*
大家唱了几首歌后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题目由微信小程序的题库出，绝对公平公正公开。
江雨疏：“回答不了或者做不到的喝，开车的和不能喝酒的就喝果汁。”
“好！”大家应声道。
转盘指针绕圈，在指到闻霜序时停下，第一个倒霉蛋诞生了。
这一轮她抽到真心话。
“在爱情里，你会选择你爱但不爱你的人还是爱你但你不爱的人？”江雨疏念出题目。
闻霜序垂眸，看了眼没骨头似的靠在自己身上的沈清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爱的人也爱我呀！”
沈清祀抬眼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闻霜序的眼睛亮亮的，看得沈清祀心软软，忍不住上手捏了捏闻霜序的脸，肯定她的回答：“说得很对。”
在场的四个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江雨疏：“啧！”
温若初：“哎哟哟——”
辛及予：“让你们秀恩爱了吗？”
夏未央：“能不能心疼一下单身狗！”
王子与听到闻霜序的回答，眼里泄出羡慕与嫉妒交织还夹带几分恨意的目光。
嘴这么甜，怪不得能攀上沈清祀！
那些垃圾营销号把沈清祀塑造成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现在她亲自接触后才发现沈清祀本人又甜又娇，和恶臭营销号里形容的大相径庭！
早知道沈清祀这么温柔，这么好追，她就上了。
和行走的流量包在一起，不愁没有名气。看闻霜序就知道了，和沈清祀组拍档后人气飞升，而且有沈清祀护着应该也没挨多少骂。
什么便宜都让闻霜序占了，真是可惜！
不过她现在也还算不赖——钓到了叶知秋。
王子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即将毕业的四个人，叶知秋，温若初，陈梦织和林书含。
她计划假意追求，和她们谈恋爱，炒CP，这样一来她在她们毕业后就可以提纯全部CP粉。
最有价值的目标是这四个人里最火的林书含，可织书达理CP粉和林书含唯粉的战斗力太强，弄不好会得不偿失。
所以她才选了剩下三个人里名气比较大的叶知秋。
她选叶知秋的另一个原因是，叶知秋和沈清祀这些TOP的关系很好，打进这个圈子，多在助演里露露脸，不愁吸不了粉。
“在想什么？”叶知秋见王子与有些走神，担心她是因为和大家不熟所以觉得尴尬，柔声关心她道。
王子与张口就来：“在想你呀。”
“嘴真甜。”叶知秋笑眼弯弯。
闻霜序这边还在掰扯刚刚的真心话：“这个答案不可以吗？可这是事实啊！”
“行了行了，别秀了，知道沈清祀爱你了，下一个吧。”
江雨疏点击转盘，进入下一轮。
下一个倒霉蛋是辛及予。
江雨疏念出手机上的大冒险惩罚：“摆一个油腻的pose让大家拍照。”
闻霜序拍着大腿幸灾乐祸道：“好倒霉！”
“怎么回事！一到我这就这样搞！！我人品有这么差吗！！！”
江雨疏把手机上的惩罚给她看，证明自己没有换题。
闻霜序憋不住笑：“认命吧辛及予！”
“闻霜序你给我等着！”辛及予指着她恶狠狠地说，“别让我逮到你做奇怪惩罚的时候。”
“姐姐，她凶我！”闻霜序故作委屈地对着沈清祀撒娇。
沈清祀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捏捏她的手。
“你这个——”辛及予被这一幕刺激到了，想怼闻霜序，但又怕她跟沈清祀卖惨，再虐一波狗，所以转移阵地。
【辛及予：你这个绿茶狗！（私人恩怨，勿打小报告】
【闻霜序：绿茶狗有人疼，略略略（好的】
沈清祀见吵得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停下来，掏出手机打字，就知道她们在聊微信。
闻霜序对她不设防。
她靠在闻霜序肩上，只要稍微转头就可以看见闻霜序在发什么。
沈清祀很享受被爱人完全信任的感觉，她要的并不是监控自己另一半的一举一动，而只是这样的安全感，仅此而已。
闻霜序热烈地接住她炽热的爱的同时温柔地托住了她所有的不安。
闻霜序刺痛完辛及予后得意地放下手机，催她赶紧摆pose。
辛及予一连中了三箭，先是抽到社死的大冒险，又被闻霜序怼，还被秀了一脸，她真是……
想上吊都没力气把白绫挂上房梁。。。
辛及予认命地露出自己锋利的下颌线，眼神迷离起来，摆出一副鬼迷日眼的样子。
“哈哈哈——”
江雨疏她们大笑着迎上去拍照，辛及予身边霎时围满了人。
沈清祀倾向闻霜序的身子坐直，想让她自由行动——拍辛及予丑照肯定少不了闻霜序的份。
闻霜序见沈清祀突然起身，奇怪地问：“姐姐怎么了？靠着不舒服吗？还是想拿酒杯？”
“不是呀。”沈清祀摇头否认，“你不是要去拍照吗？”
“人太多了，我等等再拍。”
“对了姐姐，我刚刚在跟辛及予发微信哦。”闻霜序报备道。
她没有说聊天内容，应该不算打小报告吧！
“嗯，我知道了。”沈清祀唇角翘起，掐了掐闻霜序的脸颊肉，夸她道，“崽崽真乖。”
沈清祀对闻霜序的爱称很多，乖乖、崽崽、宝宝、狗狗......每一个闻霜序都很喜欢。
听到夸奖之后的闻霜序乐得眼睛眯成两条缝，嘴巴也微微地撅起来，完全变成一只嘚瑟小狗了。
好可爱，想亲，可还在外面。沈清祀遗憾地想，只能回去亲了。
闻霜序拍完照后辛及予才算彻底解放，她看了眼闻霜序手机里的自己，好好的少女偶像变成了呕吐对象！
这些图里的她油得要溢出屏幕了！
“不许往外发！”辛及予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