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卡给姐姐吧。”沈清祀在闻霜序耳边轻声道,她知道闻霜序肯定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要跟她说。
闻霜序挂在沈清祀身上,一点想松开她掏房卡的动作都没有,沈清祀以为是自己声音太轻,准备重复一遍。
“在兜里。”闻霜序抱着沈清祀一动不动,声音沙哑低沉,一字一顿地说。
沈清祀从闻霜序口袋里掏出房卡,然后轻拍了拍她的背,想从她的怀抱中抽身。
闻霜序察觉到沈清祀想要离开,下意识紧了紧拥抱的手,脑袋又蹭了蹭,然后才不舍地松开,把倾倒在沈清祀身上的力全部收回来,往前倒的身子也站直,整个人耷拉下来,像没人陪伴的可怜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清祀心疼地看着闻霜序哭得嫣红的眼尾,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痕,牵起她的手,往房间走。
房间里很暖和,沈清祀就把闻霜序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放到一边,和她一起坐到了床上。
闻霜序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她眼前的呢?沈清祀现在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尽管刚刚和闻霜序拥抱的力道、她的体温、身上好闻的味道和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都那么的真切。
辛苦跳完公演后八个小时的路途说来就来。
不真实到像一场美梦,睁开眼就会破碎,而闻霜序是她唯一的造梦者。
说闻霜序是造梦者,不如说闻霜序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美梦一场。
闻霜序在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就因为担心她大晚上回家不安全,所以想送她回家;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可以在大冬天的清晨去海边为她拍日出;在她被私生和噩梦困扰的时候大晚上跑来陪她......
闻霜序美好到让沈清祀心生惧意,怕她只是短暂地路过自己的世界,醒来后只留下沉浸在美梦中的自己,在回忆的甜中感受更为汹涌的因为闻霜序离开而带来的痛苦。
初恋的鸡飞狗跳和某些人对她的评判让沈清祀开始审视自己的爱情观,她是不是真的像一些人口中说的那样,醋劲、黏人劲、占有欲和掌控欲都太强了?
沈清祀怕她和闻霜序会重蹈覆辙,所以和闻霜序的相处中有所保留,刻意地压抑自己那些在其他人眼里病态的欲念,甚至连分享欲都因为担心闻霜序嫌她烦而降低。
她以为这样子就能和闻霜序维持一段健康的关系。
但沈清祀没想到的是闻霜序会因为她自以为是的做法而难过。
沈清祀眼圈微微泛红,理了理闻霜序被风吹乱的长发,竭力压下复杂的情绪,尽量找回自己的声音,故作平静道:“跟姐姐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闻霜序的情绪太过激动,不像是只因为她不告诉闻霜序自己生病导致的,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姐姐哪里惹你不开心了?跟姐姐说说好不好?”沈清祀温柔地轻声哄她,“姐姐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下次?沈清祀上次急刹也说下次会跟她说的,结果那天车坏在半路上就没说!
沈清祀什么都不跟她说!
“你骗人!”闻霜序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你每次都是这样说的!”
沈清祀没有因为着急解释而打断闻霜序,只是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
闻霜序虽然情绪激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有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有时一下子吐出一长串,但她的思路非常清晰,把委屈一件一件摆出来和沈清祀理清楚。
“你搬宿舍没有和我说,但夏未央和叶知秋都去帮忙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清祀不是故意不告诉闻霜序的。
如果闻霜序知道她那天早上要搬宿舍,肯定会来帮忙,但前一天晚上L队有晚场公演,闻霜序睡得很晚,所以她才没说。
“你急刹车没有和我说,车子坏在半路也没有和我说,现在生病了还是不和我说!”闻霜序近乎是把这些话吼出来的。
她用尽全力,所以喊完后整个人都没了支撑,身体一寸寸塌下来,像是被抽走了线的提线木偶。
“姐姐只是怕你担心!”见她这么激动,沈清祀着急地解释道。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只会让我更担心!”闻霜序哭喊着,“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不会难过吗!”
“我——”
“你不会的。”闻霜序自嘲道,“因为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沈清祀见闻霜序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失去神采,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地把闻霜序搂进怀里,声音颤抖却格外坚定:“闻霜序,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特别重要,最重要。”
“真的吗?”闻霜序立即止住哭声,很惊喜但却又半信半疑地问。
闻霜序真的好乖,这么快就被哄好了,沈清祀心软地想。
她要是喜欢上坏女人,肯定会被人家玩得团团转的。
沈清祀抱着闻霜序的手紧了紧,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化成水淌出来。
有她在,闻霜序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当然了乖乖,你在姐姐心里最最最重要。”沈清祀温声道。
听见沈清祀叫她乖乖,闻霜序的心止不住地颤,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转而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你以后什么都会先跟我说吗?”
沈清祀摸摸闻霜序的头,手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指尖划过她的脊骨,把人欺负得在她怀里轻轻地扭动才满意地停下,柔声道:“嗯,都跟你说。”
“我昨天梦到你不要我了。”闻霜序抱怨道。
虽然这个梦跟沈清祀没多大关系,但她就是委屈,沈清祀在梦里不要她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