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小鬼名叫刘英杰、刘英明,奶奶牛春花,听到邻居特意告诉她,说两个孙子跟高天阳打架、吵架,连忙跑过来护着孙子……
“你个小蹄子,不要脸的贱人,小小年纪就想男人……”
“你个老蹄子骂谁呢?你个老不要脸的,你不要男人,你怎么生出个男人的?我爹我妈今天晚上就去你们家找你们,说劳烦你代替他们教女儿,送你十个八个男人,酬谢你劳心劳力,一个男人不够,多来几个好好享受啊!”
村民:“……”
这嘴够毒!
“我倒要看看哪个人家想不通嫁进你们家当后妈当牛做马,像我那苦命的翠花姐那样,整天被打被骂,生了两个猪仔还不够,非得再下一窝,还不给人家吃好喝好,硬生生的让翠花姐劳累而死!”
“这是新社会了,不兴地主婆婆那套,打倒地主阶级,地主婆婆也是地主阶级,新时代新社会,女人顶起半边天,女人也要当家做主,不当牛马!”
牛春花那脸憋得通红,扯着俩孙子,一人拍了一下,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牛奶奶,你慢点走啊,你这么想念我爹妈,他们今天晚上去找你们叙旧啊!记得帮我带个好,我过得很好,那俩小兔崽子也过得很好,让他们别挂心。非要挂心的话,给我寄点钱,五百块钱不够用啊……”
村长杨元亮和他老婆高建英闻讯而来,正好就听到这丫头拿自己开涮,这夫妻俩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你说高天阳那丫头被什么刺激了?”
“那丫头本来没理就不饶人,更何况得理更不饶人。”
“那个宋知风没想到啊,连小姑娘都骗?”
“不也怕杨永昌、高建红半夜找上门?”
“小姑娘爱俏男,可以理解,这不就回心转意了么?”
“那丫头性子这么强,又不是个干活的,谁能养得起?”
“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以后自有冤大头接手!”
“村长和建英总不会管不管,村里这么多姓高的也不会不管。”
中午,十一点半,学校放学,杨天云和杨天河姐弟俩放学回来。
“没票没粮,把厨房碗柜里的铁桶带着,去姑姑家吃中午饭!”杨天云、杨天河磨磨蹭蹭间提着铁桶,但就是脚步迈不出去,很难为情。
杨元亮和高建英家里他们家三百米远,不过有几个拐弯,所以直线距离看不见。
村子里的房屋都还是不错的,砖瓦房和草木房都修建的有模有样。
当然,肯定也有很穷的人家,连那种竹泥屋子都歪歪斜斜,随时都能倒的样子。
高建英看着这姐弟三人都是脑仁疼,她暗暗瞪了自家男人好几眼,杨元亮也挺无奈的,哪能怎么办呢?
“吃啊,别客气!”
“你们不是埋汰我不给你们肉吃么?叔叔家里这肉可香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高建英一家五口人看着这连吃带拿的姐弟三人,也有些无语。
他们家长子高天赐只比高天阳小半岁左右,不过他也一直在上初中,现在高建英和杨元亮就在发愁,这上半年初中毕业后,长子该怎么办?
当然,杨元亮在想法子让儿子进城当工人,有点门路,但还得徐徐图之。
“你们除了钱,粮票、肉票这些呢?”
“姑姑,没有票了。”
天阳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明天去县城买点吧。”
“你去哪里买?”
“叔叔,你别懂装不懂,谁不知道锣锅巷是个流市?”
“我告诉你,高天阳,现在依旧风头很紧,千万不要挑衅革委会。”
“那个宋知风是个心里藏奸的,你做什么都要避开他们一点,小心被抓到把柄!”
抓不到把柄,他还能周旋。
如果抓了个正着,他也无能为力。
否则这些年,他们龟缩在双月村做什么?
否则,他们看着双月村下的宝藏而不得?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了喧哗声,有人急匆匆跑来。
“村长,不好了,知青大院里打起架来了。”
“谁跟谁打架?”
“起初是罗娟和刘月雨,后来是宋知风和张封洋,再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同志们互相打起来了,男同志们也互相打起来了。”
天阳连忙倒了一碟子菜肴进碗里,端着碗跑去知青大院看热闹!
高天赐几个小孩有样学样,连忙端着碗跑了出去。
高建英喊都喊不住!
等杨元亮和高建英跑到知青大院那里,战火已经被拉住了,但整个院子里一片狼藉!
“吖呀?怎么停了?你们继续打啊!”
“女同志们薅头发啊,把你们的指甲亮出来啊!”
“男同志们,撩阴腿呢?”
“太没用了,打个架都打不赢,有什么用呢?”
“哟?张知青,这么快就跟未来婆婆处好关系啦?”
“我还是第一次见牛奶奶这么关心儿媳妇呢!”
“可怜我的柳翠花嫂子,你死得好冤!”
罗娟、刘月雨、张凤兰等女知青默默看向张紫玉,张紫玉脸色涨得通红,避开了牛春花的关心,连忙进了屋子。
牛春花狠狠瞪了天阳一眼,天阳撇嘴道:“老不死的,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不死,你儿子和孙子过不上好日子!”
“高天阳!你个小蹄子……”牛春花像是被戳到了什么,跳脚似的要大骂特骂……
高建英冷声道:“牛春花,闭嘴!”
牛春花瞬间恹恹的了,刘老头连忙拽着她退出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