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想到能在此刻见到宋知韫,以为怎么都要等到考试结束才有机会,才有理由,但他忽然生病了,忽然来了医院,忽然把宋知韫叫过来了,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把人叫过来的。
但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看着宋知韫沉重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给她带去了很多麻烦,所以心头更多的事内疚和自责。
可她说不麻烦,她接受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祝砚安忽然又开心了几分。
宋知韫没有任何觉得麻烦或者被突然打扰而不快的情绪,她知道,祝砚安和盛家关系不太好,和父亲不亲近。
他一个人在学校外的公寓住了两年,起先还有人照顾,后来祝砚安去画室准备考试,身边就没有人了。
而他在京城也没有朋友,唯一有称得上关系还不错,能被麻烦的就只剩宋知韫。
如果宋知韫也不帮他,那他就实在太可怜了。
“还有没有不舒服,医生说要观察几天,避免病情恶化。”宋知韫很温柔的问他。
“其实没事的,小感冒而已,吊完水现在已经好了。”
祝砚安不想待在医院,他想回去上课,他想要考上美院,他想要留在宋知韫身边。
“是吗?”宋知韫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刚刚病例上说他在发烧,现在好像温度的确降下来了。
祝砚安的身躯不自觉的一震,柔软的手心轻轻贴上他的额头又很快离开,他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强烈,甚至不愿宋知韫的手离开。
“还是再观察两天吧,病情反复就不好了。”
宋知韫为他身体考虑,想让他听从医生的建议,多休养两天,可祝砚安从小到大来医院太多次,他实在不喜欢这里。
最终还是没拗过祝砚安,做完了常规检查确定没什么大事之后,当天就出院了。
宋知韫亲自把他送回去,很巧的是,宋知韫今年搬到和祝砚安同一个小区住了。
钟玉又有了新的巡演,宋一明自然是要陪妻子一起,连公司都不管了,他们俩一边巡演一边旅游,都不在家里,别墅就住宋知韫一个人。
正好高三,宋知韫觉得不方便,就搬到学校附近了,反正在哪儿都是她一个人住。
她是第一次来祝砚安住的地方,公寓不大,但祝砚安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大概是祝砚安去画室时间太久,刚刚回来,房子里少了点人气,看着很是冷清。
把药放在桌子上,跟他嘱咐了一些,宋知韫不敢多留,就准备走了。
“记得按时吃药,如果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知韫最近也没在学校里面了,她的成绩完全可以上京大,请了家教偶尔来上课,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复习,比较自由。
所以如果祝砚安有事,可以放心给她打电话,她会尽量帮忙。
祝砚安有点犹豫的想叫住她,但还是没开口,看着宋知韫离开。
才见面这么一小会儿,宋知韫就要走了,那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他想见她,又怕打扰她。
祝砚安从小身体就不好,大病小病生过不少,所以底子虚弱,就淋完雨这个小感冒都反复折磨他。
出院以后的这几天,昏沉又虚弱,夜间还有反复低烧,喉咙的发炎没好,带着耳朵一块儿疼。
但这样的情况从前也发生过,祝砚安习以为常,以为按时吃药总会好起来。
直到他再一次晕倒。
宋知韫每天都给他发消息,以确认他是不是还安好,直到那天的消息一直没人回。
她开始给他打电话,但还是没有人接,打了很多遍后,宋知韫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祝砚安的房子就隔了她一栋楼,她去敲门,也没有人回应,看着门上的密码锁,宋知韫陷入沉思,开始尝试打开。
还好祝砚安的密码设的简单,就是自己的生日,被宋知韫猜到了,否则他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这是祝砚安今年第二次上救护车,比前一次要严重得多。
宋知韫看见不省人事的祝砚安,前所未有的慌乱,摇晃他的身体试图唤醒他,但一直没有回应,宋知韫都以为祝砚安真的要死了。
直到护士把祝砚安推进急救室,宋知韫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坐在医院等候的长椅上,她还是担心,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祝砚安了解并不多。
她不明白祝砚安只是一个小感冒,怎么就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了,晕在家里,没人发现。
如果她今天忘记给他发消息,如果她神思迟钝,没有察觉出那些异常,祝砚安要多久才能被送到医院。
她开始后悔当初那么轻易就同意祝砚安出院了,如果她态度强硬一点把他留在医院,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大概是太慌张,宋知韫给沈见微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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